但很快,他的心里就又涌起一种奇异的喜悦。
不是她,反而更好,不是吗?
他早就注定得不到她,他甚至觉得自己要孤老终生了,但突然之间,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与她相似的女子,这不是上天的恩赐吗?
女子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落寞,那琴声,也透着淡淡的忧伤。
这令他有些心疼,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
如果这女子是哪位官员的女眷或宫里的妃子,那他贸然上前招呼,那就不太好了,不过,就他所知,受邀出席宫宴的宾客中并不包括女眷,而宫里的妃子中,并没有长得与她相似的女子,加上这女子看着很是年轻,所以,这女子很有可能还是待嫁之身。
在他想来想去的片刻间,那女子已经结束了一曲,而后抱着琵琶发怔,再接着就低低的哭泣起来。
她显然在极力压抑自己,泣声时断时续,就像小动物的哀叫,听者不忍。
“这位姑娘,我乃景琳公主之子景毅,”景毅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拱手作揖,“天寒雪冷,你何故在这里哭泣?若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毅表哥?”那女子先是吓了一跳,身体有些瑟缩,而后转过身来,惊讶的道,“你真的是毅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声音透着沙哑,估计是染了风寒,嗓子不太好。
“景琅公主?”景毅看到她的面容后,受到的惊吓更大,简直不能相信的所见,“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你真的是景琅公主?”
“嗯,我是景琅。”景琅美目含泪,配着有些苍白的面容,显得那般的楚楚动人,“我偷偷逃回来了。”
“……”景毅的眼睛蓦然睁大,半晌说不出话来。
景琅也不说话,就这样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好一会儿后,景毅才冷静下来,又上前两步,细细的端详她。
这么久不见,她瘦了一些,眼神也变得比以前冷了一些,但是,确是景琅公主无疑。
“公主,”他压下澎湃的情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要逃回来?你又是如何逃回来的?为何没有人知道你逃回来的事情?”
景琅的眼里慢慢流下泪来:“我刚嫁过去就受到了虐待,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便试图自焚求死,但我的侍女阻止了我,并代我烧死,我才借机逃了出来,在侍卫的护送下秘密回到晴州。父皇也知道这件事,但这事乃是秘密,不能为外人所知……”
景毅听得很是震惊:“竟、竟然有这样的事!”
景琅流泪的模样,就像冬天的雨滴从白梅花瓣上落下来,美得令人心动,又令人心疼:“如果我逃走的事情传了出去,一定会招来乌蒙国的怒气和报复,所以我只能悄悄的躲在宫里,哪里都不能去,什么人都不能见。这几日来,我看到马上就要过年了,别人都在享受团圆之乐,我却只能呆在见不得天光的地方,实在心伤,便忍不住偷偷跑出来,躲在这里弹琴自娱,不料却被表哥给看到了……”
“太委屈你了!”景毅抬手,想握住她的手,又想捧起她的脸,但最终还是没有碰触她,“要不然我去求皇上,你先搬进我家,在我那里过年,并住上一阵子如何?我父母亲与你都极为熟稔,一定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他并不怀疑眼前的景琅公主。
因为,那张脸和那份高贵优雅的风姿就是铁打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