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到了戌时,友谅随即斩钉截铁地下令:&ldo;立即出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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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天龄的庄园建在一处背风朝阳的小山坡上,一条山溪从庄园的西侧蜿蜒流过,北侧是成片的竹林。庄园圩墙是由块石砌成,大门口的上部砌成了一个圆形的门洞,庄园之内有着一大片高低错落的房屋,整个庄园虽然赶不上陈蓬山陈雷震的庄园大,可是周围的自然风光却是绝佳。从阴阳地理学的角度来看,这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可是,再好的风水宝地又有什么用呢?曹天龄焉能逃得过今日?
友谅率领大队在陆扁担的带领下摸着黑来到了曹天龄庄园的门口,随即指挥大家在暗处隐藏,着陆扁担和赵杠棒二人一同前往叫门。
只听陆扁担扣动了圩门的门环,变着声音大声嚷道:&ldo;门上哪位在,快开门!&rdo;隔了半晌,门里应道:&ldo;什么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嘛!&rdo;陆扁担大声答道:&ldo;县衙哈老爷派来的,有急事要见曹老爷!&rdo;也许门里的家丁一听是县衙来的人,&ldo;吱‐‐呀‐‐&rdo;一声便打开了门。赵杠棒二话不说,抡起手中的大刀便砍,开门的家丁无声无息地便丢了性命。友谅在暗处见此情景,随即大手一挥,大队人马便冲了进去。进入庄园一看,只见气派的正屋建在地势渐高的坡上,两侧各有着一长溜子厢房,只是看不到一点儿灯光,看来里面的人都已经睡下了。
陆扁担轻声告诉友谅,根据预先的侦察,两侧厢房里住着的便是家丁,曹天龄一家老小住在正屋的后面。友谅随即命令,由定边和友仁杀向东侧厢房、普文和友贵杀向西侧厢房,自己和必先由陆扁担、赵杠棒等带路直接冲向了正屋。
陆扁担本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在羊楼洞已经耳闻目睹了曹天龄无数的罪行,对曹天龄一直是怀着无比的仇恨,恨的是自己力量单薄,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此刻,陈友谅大哥的人马一到,陆扁担真好比是如虎添翼,带着友谅人马越过曹天龄的正屋前厅便直往里冲。进入后院之后,只见后院呈凹字形格局,好几间屋子里亮着灯光。友谅知道这里便是曹天龄及其妻妾们的卧室了,随即和陆扁担等冲进了院内最高处朝南的正房。陆扁担一脚蹬开了一间亮着灯光的屋门,只见一个丫环正蹲在地上为一个年纪已经不小的女人在捶蹆。陆扁担等人的突然冲进,吓得那老女人目瞪口呆,嘴张在那里半晌闭合不上。陆扁担冲上前,一把揪住那老女人的衭领,大喝一声:&ldo;曹天龄现在何处,快说!&rdo;老女人吓得张口结舌:&ldo;不……我真的……不…晓得……,你们到……八姨……太那儿看……&rdo;友谅知道老女人此话可能不会假,随即问道:&ldo;八姨太住哪一间?快说!&rdo;&ldo;西……边,第……三间。&rdo;陆扁担没空和她罗嗦,举起手中的砍刀对着老女人的脖子便砍,这一刀砍下去,便将她的脑袋砍了下来,顿时,胸腔大量的污血就从那掉了头颅的脖颈处涌了出来,吓得小丫环浑身打颤,陆扁担对她言道:&ldo;没你的事,明天赶紧回家去吧!&rdo;
友谅和必先、赵杠棒冲进了院内西侧还亮着灯光的第三间房,只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坐在灯下,看来便是曹天龄的八姨太了,桌上还摆着酒菜,只是不见曹天龄的身影。赵杠棒大喝一声:&ldo;曹天龄到哪里去了?&rdo;那女子哪见过这样的阵势?早已吓得瘫倒在地,赵杠棒再次喝问,八姨太这才颤抖着回答:&ldo;到……水牢……去……去了&rdo;赵杠棒一把拎起了八姨太的后衣领,嘴里喝道:&ldo;带路!&rdo;就推着她出了门。
从后院的一道侧门穿过去之后,有一个不大的后花园,再从后花园西侧的一个角门出去,便看到靠近庄园西圩墙的地方有一座低矮但很坚实的建筑,八姨太用手一指之后,她的作用便结束了,赵杠棒举起砍刀,手起刀落,八姨太便悄无声息的送了命。友谅随即带着众弟兄冲了过去,水牢门口几名把守的家丁看来已经听到了动静,举起刀来正想迎战,友谅亲自冲上前,一阵乱舞,几名家丁当即被砍死。
进入牢门一看,只见一道用乱石砌成的斜梯直通地下,一股霉烂和腐朽的气息直冲人的鼻孔。通过斜梯冲进这半地下的水牢之后,只见一个四十岁出头穿着长袍马褂的家伙指挥着几个打手对着一个壮年人正在用刑。赵杠棒大喝一声:&ldo;曹天龄,你死到临头了,还敢这般作恶!&rdo;友谅情知此人便是曹天龄了,随即冲上前去,扬起大刀便将曹天龄砍倒,再一刀便结果了曹天龄的狗命。几条狗蹆子一见东家已死,随即扔下了手中的鞭子便跪倒在地,张必先、赵杠棒等根本不再言语,一阵乱砍,便将狗蹆子全部杀死。
友谅命人从刑架上将那受刑的壮年放下,赵杠棒仔细辩认了一下,虽是不认识,却知道是穷哥儿们。那穷哥儿们情知自己已经得救,只是自己还是动弹不得,只是吃力地用嘴呶了一下,友谅这才注意到,一道铁栅栏里面才是真正的水牢,原来这水牢里的水正是从圩墙之外的山溪内引过来,只是常年不换水,此刻已是黑得发臭,再仔细一瞧,水牢的水面上还有着两颗奄奄一息的脑袋,睁着眼睛在轻声的叫唤:&ldo;救……救……我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