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郁赦对你不设防,这是他活该。&rdo;
&ldo;别忘了宁王待你的情谊……&rdo;
&ldo;走之前,把药混进他的饭菜中,诱他服下,切记,切记……&rdo;
&ldo;出城之后,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能知道他毒发身亡的消息了……&rdo;
郁赦毒发身亡。
钟宛猛地坐了起来,身上的里衣已被汗水浸透,暮色低垂,卧房里还没掌灯,钟宛一时间没想起来这是在哪儿。
钟宛掐了掐自己眉心,深呼吸了下,低声安慰自己,&ldo;没事,没事……&rdo;
钟宛当日没下药。
也不对,他下了,只是不是老太医给他的那些,而是一点点蒙汗药。
走的那晚,钟宛趁郁赦不备,在郁赦的酒盅里撒了一点蒙汗药,被郁赦毫不设防的喝了下去。
钟宛每每想起那一晚还是觉得心惊,自己当时要是下的毒药呢?
小子宥对他没丝毫疑心,必然也会咽下去。
幸好,没下。
现在回想,老太医让钟宛下药的计划还算周密,但若真下了,后面的事怎么可能会简单?
就算自己伏法后将罪名一力担下来,崇安帝难道不会迁怒宁王后人?
盛怒之下,崇安帝怕是要让整个黔安陪葬。
但当日血海深仇当头,所有人都疯了。
钟宛出城后不久,老太医也离了京,并先他一步赶到了黔安。
钟宛到现在也不知老太医同年幼的宣瑞说了什么,只是待他栉风沐雨餐风饮露的回到黔安后,宣瑞没再叫过他一声大哥了。
宣瑜宣从心尚在襁褓,待他们长大后,就根本不知钟宛曾是宁王义子的事了。
自然,钟宛自己也没提过。
他要报的是宁王宁王妃的大恩,小孩子将他当大哥还是当谋士还是当什么,他都不甚在意。
没过两年,老太医就死在黔安了,宣瑞除了称呼改了待他和以前也没甚差别,渐渐地,这桩旧事也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不是汤铭闹出今天的事来,钟宛自己都要忘了。
钟宛随手抹了额上的汗,虽不想承认,但还是有点后悔了。
当日不该那么自负,若他一回到黔安就早早的同宣瑞说开,同他道明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宣瑞未必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