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没让人疼过,钟宛反倒是不习惯,在房里走来走去,吃过晚膳后也没等到郁赦回来,他躺在郁赦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足足又等了半个时辰,外面传来脚步声,钟宛披上衣裳起身,果然是郁赦回来了。
郁赦看了钟宛一眼,不满道,&ldo;太医不是让你早睡?&rdo;
&ldo;睡了一觉醒了。&rdo;钟宛睁眼说瞎话,不安道,&ldo;如何了?&rdo;
郁赦脸色不是太好看,他喝了口茶,&ldo;没如何,我没明说,但他知道我的意思了,挺意外,不免……教训了我几句,我跪着听了。&rdo;
钟宛上下看了郁赦一眼,还是有点回不过神来,这……
过不了多久,郁赦就要变成皇子了?
郁赦转头看钟宛:&ldo;又想什么?&rdo;
&ldo;我……&rdo;钟宛顿了下,道,&ldo;想……你来日并不北征,北疆的事要如何处置。&rdo;
&ldo;没什么不好处置的,总归不会如北狄王的意就是了。&rdo;郁赦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ldo;为了夺权就引诱我们北伐去征讨他的子民,八成也是个疯子……&rdo;
钟宛忍不住,笑了下。
钟宛深深的看着郁赦,想着他方才的话,不由得出神。
初来京中时,林思同钟宛说,郁小王爷性情大变。
之后钟宛同郁赦不尴不尬的见了几次,几次骇然,不过数年,郁赦竟脱骨换胎,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但就是那会儿,钟宛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意中人,仍是移不开眸子。
被郁赦如何冷言冷语,钟宛也不会往心里去,只是有一点点伤怀。
他们分开实在太久了。
但变得再多,那依旧是他自年少时就心心念念的人。
再后来,知道了郁赦是如何被一步步折磨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时候,钟宛又觉的郁赦就是变得再不通人情也怪不得他,他是活生生被逼到这一步的。
但再过了一段日子,同他靠的越近,钟宛就越能感受到藏在他这幅成年骨肉里的郁子宥。
克己复礼的还是他,为仁由己的还是他。
任凭风霜摧残,八千里刀山火海趟过,即使让这坎坷命途磋磨的面目全非,少年心中自有絜矩。
不管是面对外族的诱惑,还是日日伴他身旁仍是完璧的自己,郁赦自有章程,不会做一点不规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