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融雪的关系?&rdo;
他直起了身,小腿已没入水中,闻言扭过头:&ldo;也有可能因为结冰。森林南部的冬天比黑山以北的寒冷,气温却也回升更快,上一次我们来到的时候,说不定风口附近结的冰还没消融。&rdo;
总而言之,瑟兰迪尔同样没有把握最底的洞顶与水面之间的距离足以他们浮出整个头颅,因而一开始才提出那个问题。
火光逐渐远离她,也因此,路玲隐约看得到吞没了瑟兰迪尔半个身子的水泛起粼粼波光。她抿了抿唇,迈开脚往他的所在走去,几乎下一秒便感受到水的阻力。前方的身影远去得不快,但她还是花了好些力气才追得上。
&ldo;捉住我手臂。&rdo;
水的浮力让他们平视对方,逼仄空间响彻起叫她吃惊的话。不过这决非深究的合适场合,路玲很快游到他跟侧,五指张开抓紧硕实的胳膊,另一只手把枝条探入水中。
瑟兰迪尔收回瞥视,不自觉上扬的嘴角恢复如常。
他们顺利游到了另一端。
被这段意外的水路耗去的时间比预料中短,水最深的地方两人仍能把眼睛露出水面,过程中火把没有遭殃,可是已经湿了一大截,失去照明和热度只不过是早晚问题。
是的,热度。
离开水潭后路玲没有抽手,仅仅把捉握的位置换成了他的前臂,瑟兰迪尔似也默许了她的行为。走出没多远,原本尚发放光热的火把无征兆转弱,四周散布的石笋棱柱伴随卟一声熄灭的火焰消失。
洞内本便阴凉,加之刚刚整个人都泡过水,走着走着,路玲的手不由自主从他手臂上滑落。那一刻天旋地转,她回过神时身体已失衡软倒在地,只有双眼直直盯着瑟兰迪尔不断前往的方向,她张着嘴,喉咙吭不出半个音调。
他会抛下她吗?
会的。
就像那一次她知道、他也知道她快死了,他背向她,去爱抚他战殁的妻子、他的王后。这一次,他为了更重大的目的,抛下不请自来的自己有什么可责难的。何况她感冒复发而已,又没有生命之虞。
她艰难地自嘲着,不想一只大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ldo;你不是蝙蝠,别意图在这里安家。&rdo;瑟兰迪尔伸手一探就了然了状况。她病了,和大多数他遇过的人类一样,都会身体不适甚至一转眼就丢了性命。念及最后,他几不可觉蹙起了眉,不悦地挥走无谓的念头。
&ldo;我不知道这个洞还有主人。&rdo;她的声音干涩地响着。
漆黑里,谁都看不到对方唇边绽放的笑意。
瑟兰迪尔背着她往深处迈步,直至幽绿的光点亮了两人的视野。
&ldo;这是什么地方?&rdo;她直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