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对生育这事不是十分精通,但也略有耳闻。
如果不打算留下这个孩子,还是该趁着小月龄把他拿掉。
否则胎儿越大,流产对产妇的身体伤害越重。
只不过考虑到她现在可能极度焦虑,为免身心重创,还是答应了她拖延十四天。
“好。”
傅砚清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带来的冲击。
丝毫没有为自己着想,包括名声、口碑、事业、经济……会不会招致麻烦,本能的想得都是她。
“我建议你还是要跟爸妈说。”
“这世上最爱你的是他们,最不会伤害你的人也是他们。”
“我怕自己不够理智,没办法做出对你最好的判断。让他们的选择作为参考,能把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
否则他无法原谅自己。
以至于江爸江妈知道后,会对自己有怎样的鄙视和憎恨,哪怕恶语相向,都是他该承受的。
江时亦握着手机,目光有些涣散,虚虚浮地“嗯”了一声。
“我想,确定结果了之后,再告诉他们,好吗。”
如果是个乌龙事件,犯不上她谈个恋爱,就跟爸妈报备。
大清已经亡了,早已经不是男性可以三妻四妾,女性就得立个贞节牌坊的年代。
江爸江妈一向开明,只要女儿没受到伤害,也没有去伤害别人家的男孩子,他们就不会过多操心。
从来不想将女儿培养成温室里的花朵,相信她,也尊重她。为她提供最坚强有力的后盾,却不会干涉她的选择、掌控她的一切、替她做决定。
“傅老师,谢谢你没有看轻我。”
从始至终,他对她都没有过一丝不耐烦,也没有贬损的话语。
“我只恨自己让你身陷囹圄。”他有什么资格看轻她,他想不明白。
“我也不允许你看轻自己。”
他对她极少夸赞,这会儿由于过分心疼,却忍不住安抚道:
“时亦,你很好,也值得拥有更好的。”
“不管怎么样,你在我眼里都是明媚有趣好看的小姑娘。”
也许她真像自己口中说得那样有心机,他也觉得这些小心思很有趣。
这算是表白吗。
如果是她人生遭遇巨大重创,起起伏伏,才得他这样一句甜言蜜语,总归是太惨烈了些。
可即便是他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也让她短暂得到了些安慰。
挂了电话,又将期末要复习的科目看了几遍,才到浴室里洗个澡,准备睡觉了。
躺在床上,终于体会到了傅老师口中的“暂时不要联系,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的心境。
若是没有疑似有孕,她仍旧可以一腔孤勇。
可爱情没有擦出火花,却先搞出了人命,她也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