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亦一直被父母捧在手自己,宠爱着长大,头一遭独自面临这种事,除了乖巧听话,别无他法。
医生让脱裤子就脱裤子,让她躺在放置台上,就躺到台上。
在操作的过程中,其实有些疼了,倒抽一口冷气,弱弱的抗议:
“大夫,您能不能轻点?”
医生无动于衷,冷冷道:“跟你男朋友同房的时候不疼,现在知道疼了?”
江时亦立即闭上了嘴巴,好在医生只是嘴上凶一些,手法已温柔不少。
从放置台上下来,只觉得身体被掏空,所有羞耻心都没有了。
这才只是第一步,听说产妇生育时,要经历内检、插导尿管、下身剃毛……尊严更是荡然无存。
当妈妈真的是一件伟大又艰辛的事,也许傅老师说得没错,她心智不成熟,无法胜任这样的工作。
拿着化验单,从观察室走出来,对面的长廊里,有些男生在打手机游戏,也有些妇人模样的在陪着产妇,不知是婆婆还是母亲。
傅砚清走过来,看她精神状态还好,接过她手里的化验单,拥着她再次返回医生办公室。
由于是盛京市第三人民医院,人满为患,他提前排号排了许久,叫到他时,已然是晌午了。
傅砚清将她安置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她时不时的回头看他,还有心思敦促:
“今天不上班没有关系吗?”
傅砚清“嘘”了一声,示意她别说话。
“我的手机没调静音,有事他们会给我打电话。”
江时亦双腿并拢,乖巧坐在那里,像极了小学生。
终不再替他操心,还是有些忐忑,怕他被人认出来,回头又起风波。
也庆幸自己还没火到路人皆知的程度,本就在小众圈子里混,也不用担心国民度太高,惹人注目。
“胚胎形状很好,发育健康,婴儿生长的不错。”医生正常走流程的检查,在她听来无异于晴天霹雳。
她真的要放弃自己健康的孩子了,没有余地。
“患者子宫内薄太薄,其实不太建议流产,不然以后很难受孕。”医生提醒了一句,仍在询问家属的意见。
江时亦抓住他的衣角,仰头恳求的望着他。
再次得了他的宣判:“做流产。”
她的手无声垂下,幽怨的目光也变成空洞。她实在怪不得他分毫,可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药流还是……?”医生看了一眼化验单,孕早期是可以药流的。
“药流!”江时亦一分钟也不想在医院里继续待下去,只要一想到会再次被推到手术台上,便紧张的小腿肚子开始抽筋。
她记得他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只想拿了药赶快离开。
医生低头开了处方,让他们去楼下抓药,顺便叮嘱道:
“大概会出血一到两周,按照检查单上的日期过来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