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勉不是有意偷听的,只跟江时亦坐的太近,加之傅先生唱京剧出身,生来嗓音具有穿透力,便隐约间听见两个人的对话。
眼下江时亦挂了电话,脸上的泪痕还未干,跟司机说了下高速路口停车。
王勉在一旁“啧”了一声,小姑娘哭鼻子不是正常嘛。这傅先生就受不了了,只怕侄女掉的这不是眼泪,而是金疙瘩。
“你呀你,傅先生年龄大了,就算不为他工作着想,也得心疼他这个人啊。”
“这大半夜的把人家折腾过来,你不心疼呀。”
“小女孩就是爱大惊小怪,他也纵着你胡闹。”
只怕傅院长这辈子没为谁如此跋涉过,半夜爬起来,开车绕了半个城市,只因为他的女人掉了眼泪,在电话里哄不好,就得当面哄。
“时亦,我一向很少拿长辈的口吻教导你,但你也不能太过于胡闹了。”
“不过是在车上辗转了两天两夜,你就受不了?娱乐圈不是来享福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从前交通不发达,我有一次坐了三天的绿皮火车,连卧铺票都没抢到,还不是得吃睡都在车上。”
“你从前都不娇气,如今成名了,更不该去摆架子。总不能越长大、反而还活的越回去了。”
江时亦低头听小叔的训,弱弱的顶了句嘴:
“我不是因为辛苦难过的,我是太想他了。”
“这也是成名要付出的代价。”王勉语重心长道:
“如今在热恋期,傅先生能放下身段宠着你。可男人的耐心都是有限度的,你若是真把他作烦了,回头没了这些资源不说,保不齐连维持像从前一样唱歌都难。”
这一次,江时亦没再反驳。倒不是忌惮经纪人这个身份,而是她并非那不知好歹的人。
小叔真心疼自己,所说的话也是肺腑之言,她只有感激。
而且,还真往心里去了。
傅老师真的会因为她无理取闹,最后选择离开她这个小娇气包吗。
本能的被吓住后,保姆车已经下了高速,停在路口。
江时亦看见车灯下,是傅砚清单位的车牌,欣喜跑了下去,阴霾尽扫。
不忘回头朝小叔扮了个鬼脸,“哼”了一声:
“您不就是怕我在傅老师面前失宠,丢了我这颗摇钱树吗!”
王勉在她身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叹被宠着的小孩不谙世事。
光看戴吟和姜渭城如今销声匿迹,就该知道,能频繁撤热搜的傅院长,手不光能伸到梨园行,在娱乐圈也有着举足轻重、不可估量的位置。
江时亦下车后,傅砚清已经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看着这个小孩跑到自己面前,伸出手臂,将她接住了,任由她跌落在自己怀中。
下一刻,用敞开的大衣,将她裹进怀里。
江时亦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抬头娇笑:“傅老师,你心跳的好快。”
“是。我担心你。”更多的是心疼。
听见她哭,他就受不了。
“小叔说,不许我再折腾人,若是将你闹腾得腻了,你就会弃了我,让我再拍不成戏。”她的口吻既天真,又一脸真诚。
只这样幼稚的话,在深夜的高速路口,更加撩拨心弦:
“时亦。我永远不会弃了你。”
“我只觉得你可爱,怎么心疼都不够,永远不会厌烦。”
“只有你厌烦我,我怎么舍得厌弃你。”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只有你先转身舍弃我。这是我对你承诺。他没有宣之于口,只强迫自己镌刻进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