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以前她不当真,现在她觉得老板娘说的是,毕竟大少爷也早该结婚了,各种事情耽搁着,才一直没往这方面想。现在他们都飘洋过海了,大少爷也已经白手起家把生意做起来了,那下一步不就是该结婚了么。她哪来的资格管大少爷要娶谁,娶几个。
&esp;&esp;水苓凑到程双耳边说她突然想起来还有点账没算完,初八就要开工了,打算先回去算账,让她自己好好看,她们下次再见。
&esp;&esp;程双看她脸色不好,也停住了,拉着她的手:“什么账啊?这么重要吗?”
&esp;&esp;水苓点头:“嗯,今天算不好,明天过来点货和对钱的人搞不清楚,我得先回去了。”
&esp;&esp;要事在身,程双也不好多留,只好朝她点点头:“那下次再见吧,我和英茂请你吃饭。”
&esp;&esp;水苓笑着说好呀好呀便只身离开了戏楼。
&esp;&esp;她回去之后,家里女佣看她心情不好,过来问她怎么了,水苓摇摇头没说,麻烦她去烧个水,她想泡一泡。
&esp;&esp;水苓泡进桶里的时候还在想,真是人生十六载难有的清闲日子,以前小时候要是碰见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要高兴多久,现在倒是也高兴不起来了。
&esp;&esp;刚泡上没多久,女佣就端着一篮花瓣和一小瓶精油过来,告诉水苓这种精油能安神,要是不习惯精油滑滑的感觉,后面可以用皂角洗掉。
&esp;&esp;水苓挺意外的,趴在木桶边和她说谢谢,女佣笑着说小姐太客气了。
&esp;&esp;晚上戌时徐谨礼才回来,又被灌着喝了点,一般的应酬他倒也没什么,但不是出于公事,对他个人目的性太明显的饭局,实在是让他厌烦。只能怪他现在太年轻,等年纪稍长或许会好些。
&esp;&esp;这回他倒是自己实在忍不住先回来了,没有麻烦王友海他们送回来。
&esp;&esp;一进家门,看见水苓披散着头发坐在沙发上看着什么,他没多想,走过去坐下就把人抱进怀里,闻到一阵清香。
&esp;&esp;桂花香还混着别的什么花香味,挺好闻。
&esp;&esp;水苓每次看见他醉着回来都挺心疼的,放下手里的话本小说,顺了顺他的背,问他用不用喝点醒酒汤,她去煮一点。
&esp;&esp;徐谨礼埋在她颈间磨了磨:“不用。”
&esp;&esp;水苓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不怎么好动弹。由于贴得太近,能闻到他身上有一些不常见的香味,女人留下的香味。她的脸颊贴着他的发,在他耳边轻声问:“您今年打算结婚吗?”
&esp;&esp;徐谨礼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想问这个,难不成是真的和林英茂已经到了想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不好意思自己提,所以先来问问他?
&esp;&esp;他说没有,又旁敲侧击地说她这个年纪谈婚事也早,等后面再大点再谈也不迟。
&esp;&esp;水苓颇为感慨地说一句,总是要结婚的呀。
&esp;&esp;徐谨礼把人直接抱起来带回房,有些话在外面说不太合适。水苓没料到,下意识勾着他的颈,吓了一跳。
&esp;&esp;徐谨礼把人抱到床上,带着点笑意问:“这么想结婚呢?”
&esp;&esp;水苓摇头说没有,只不过是时候谈谈了。她想在徐谨礼结婚之前嫁出去,这样徐谨礼结婚那天她不会那么难过。
&esp;&esp;徐谨礼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对这事执着起来:“怎么?结婚了就不想回来了,这么想出去?”
&esp;&esp;水苓低头笑笑说:“家里有不少女佣,用不上我什么啦。”
&esp;&esp;徐谨礼听不得她这个话和口气,蹙着眉头:“说什么呢?什么用不上你?家里的钱不都是你管吗?这么大的事全都在你手里,什么叫用不上你?”
&esp;&esp;水苓眼眶红了,心里胀得发酸,声音小得不能再小:“那您能不能……”
&esp;&esp;后面说得太轻,徐谨礼没听清,他低头瞧她,发现水苓哭了。
&esp;&esp;徐谨礼用手指抹去她的泪水:“怎么哭上了?好好的哭什么?”
&esp;&esp;水苓没忍住上前抱着他,在他耳边慢慢说:“大少爷。”
&esp;&esp;“嗯?”徐谨礼把人抱着顺着背。
&esp;&esp;“我本来是想跟您一辈子的,但是您要结婚的话,能不能让我走啊?是我忘恩负义,都到这步了才和您说这些。”水苓哽咽着说。
&esp;&esp;那种烦躁和郁闷交加的感觉又浮上心头,徐谨礼反问:“你想去哪?看上谁了,这么想走?”
&esp;&esp;他把人抱到他腿上坐着,和他面对面,认认真真地看着她泪眼朦胧的脸:“水苓,我要是说我不同意呢?”
&esp;&esp;“无论你看上谁,我只能接受他当上门女婿,我不接受任何人把你从这个家带走,这怎么办,水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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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作者ps:(1)正音班:唱京剧的戏班子,那时有钱的华侨头目会花钱免费请人看戏彰显财力和威望,那时演出的最高级别也就是正音班了。一般会请人到家里去唱戏,而不是包场。
&esp;&esp;(2)义和会,那时的叁大帮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