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天冲三次冷水澡,还是粘糊糊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半夜的气温跟白天差不了多少,热得都快窒息了。
真佩服这里的学生,还穿运动鞋,里面的都是厚袜子,怎么忍受得了?
你要不要多买点衣服鞋?
夏天我不能回去了,高考成绩不错,学校组织高三老师出去旅游,去香格里拉。
我会记得买条哈达寄给你。
还要别的什么吗?
亲爱的捡捡:
好想你,非常的想你。
我买了套福利房,只要十五万左右,每年还有住房公积金发,已经搬了进去。你快毕业了吧?会不会过来广州呢?
我很期待见到你。
爸爸很想你。
我的捡捡。
2005年1月29日星期六
大陆台湾春节包机直飞成功的时候,何简正提着行李,从人潮汹涌的广州站下车。过于温暖的棉袄棉裤让他顿时热出了一身汗。
拒绝了几个人力工的帮忙,拖着一箱子行李,站在火车站前面的广场上,何简真的有点茫然。他脱下手套,擦了擦汗,这时候可以发现,两年的时间,让何简有了许多改变。
一直剃着的平头留长了,成了到耳朵的发型,让他本来就椭圆的脸显得更加瘦。眼神内敛了不少,看起来挺沉着。眉毛粗了些,有安全感。再就是胡子的印记有些明显了,在下巴上有隐隐的青色,显得成熟而稳重。面部的表情很淡,不过很柔和。
唯一没有变的,是很漂亮的眼睛。
黑黑的,亮亮的,真的很漂亮。
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往前走,看到远处琉花车站的招牌,犹豫了一下。
&ldo;捡捡!&rdo;有人在人群中叫他。
他看过去。
&ldo;捡捡!&rdo;何夕挤过一堆一堆赶着回家的人群,小跑着过来,站在何简的面前。微微喘着气,抬头,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满足的笑着。
&ldo;捡捡。&rdo;
何简低头,笑了:&ldo;……爸爸。&rdo;
喊了好多年了。
似乎改不了口。叫&ldo;爸爸&rdo;就好像叫亲爱的一样,在他看来都那么的亲昵。
&ldo;捡捡……似乎又长大了?&rdo;
&ldo;爸爸你似乎没有变化。&rdo;他低头,吻了吻何夕的额头,何夕突然后退,那个吻落在了空中,他闭了闭眼睛。听见何夕在笑着说话。
&ldo;怎么会?我已经老了,都快三十七了,老得厉害。&rdo;
&ldo;爸……&rdo;
&ldo;累了吧?&rdo;何夕提起他的行李,往街边走,&ldo;赶快回去洗个澡,然后睡一觉。&rdo;
&ldo;爸,我来。&rdo;他赶紧抢过行李。
&ldo;我拿得动。&rdo;何夕拦了一辆出租车,&ldo;路上怎么样?人多不多,挤不挤?&rdo;
何简站在街边,看着已经坐进去的何夕,风微微挂过来,歌声隐隐约约的也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