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担心占满。我曾经和德弘一起起誓,即使牺牲我们的家人也要救我们的民族。但是现在开
始亡命后,我却又担心起家人来,倒是德弘对自己的家人能够一句不提。这样想来,我是否
具有当兄长的资格?我是否具有作为一个爱国者应有的意志?我羞愧的低下了头。为了不再
看到家人的照片,我把它们放到了箱子最底下。但是,脑海中家人的脸庞是放不进箱子里去
的。特别是吃东西的时候,对他们的想念就更强烈。大使馆方面知道我喜欢甜食,专门准备
了许多糖果。我和德弘一起吃糖时还没什么感觉,一个人吃的时候眼前就会出现小孙子。已
经两岁的小孙子看到我吃糖都会张着小嘴&ldo;啊&rdo;、&ldo;啊&rdo;的向我要糖吃。吃饭的时候也会那样,
&ldo;啊&rdo;&ldo;啊&rdo;的让我喂他。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愧疚的告白:如果有朝一日我回到平壤,就不会
将吃剩下的糖留在大使馆了。大使馆的职员们也看法不一,有的说中国政府会按国际惯例处
理,也有的说不知道会不会拖很久,我问会拖多久,答案是6个月到1年。不过职员也说,
韩国大使馆虽然位于北京,但是相当于韩国领土,中国政府是不会强行进入逮捕我们的。我
说,&ldo;那样就好,如果6个月或1年后不能亡命韩国,我们会自己结束生命,我有心里准备&rdo;。
很奇怪,逃离平壤后,反而觉得内心更加镇静,意志也更加坚定。
一天之后,2月13号,我从大使馆职员那里得知了北朝鲜的声明,声明中说:韩国绑架
了金德弘和我,韩国要付出代价。中国政府也第一次发表了意见,中国表示将推动相关国家
冷静处理这件事。韩国方面,外务长官将访问中国并与中国外交部协商。所有见到我们的人
都会安慰我们,我觉得减少担心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自己找件事情做,于是就开始整理从北朝
鲜带来的文件。一旦开始,我对金德弘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层。他坚信我们所做的事情是正确
的,为了帮助和安慰我费尽了心思,做出了所有自己能做的努力。德弘每天晚上都会收听南
北两方面的广播(虽然信号不太好),然后向我复述大致内容。为了我的健康,他还不断向大
使馆方面要这要那,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和他数十年间像亲兄弟一样走来,两家人也认
定我们两人是结义兄弟。通过这次事件使我明白,他对我来说,不只是兄弟,而是非常非常
重要的人。大使馆职员们对我们的照顾无微不至,韩国政府还专门派遣了医生为我们检查身
体。陆续从世界各地传来了激励我们的消息,在首尔的平壤商业学校的同学和弟子们,南韩
的亲人们,夏威夷大学的glenndpai教授心情渐渐安定下来,但是接下来,就在眼前,
又发生了一件对我冲击很大的事。首尔的一家主要新闻社公开了我准备亡命时和金德弘之间
的秘密信件及相关的文章。我非常吃惊,吃惊得都能听到心跳。这些有可能将我变成中国政
府和北朝鲜政府的间谍。好在首尔新闻社发表的文章是我在主体思想国际讨论会时为了对外
宣传而写的,并没有获得朝鲜政府批准,而且他们因为发文而受到批判,这样以来我的间谍
罪就没有被认定。但是当时确实很不安,因为准备亡命时和金德弘的通信中提到了许多北朝
鲜的秘密。凭这些文件,北朝鲜是可以向中国政府要求逮捕我这个&ldo;间谍&rdo;的。1996年11
月10日,我和德弘给帮助我们亡命的人写了一封信,当时是在很急的情况下在手册纸上完成
的,但是那封信却一字不改的被发表在报纸上了。从1997年2月开始,新闻上出现我和德弘
实施亡命计划时的信件。在北朝鲜,到处都会被监视,我们并不能随心所欲的对话,我和德
弘就以散步为名,写了一些书信。当时我不知道事情最终会怎样,我感到十分不安,只有靠
信念坚持下去。另一方面,我也决定在生日那天(2月17日)给妻子写一封遗书。亲爱的
朴胜玉同志:我瞒着你,抛弃你,一个人来到了这里,但是我感到的还是我十分爱你,我与
你的生命无法分开,我们紧密的结合在一起。每当想到你因为担心而低下头的样子,像我这
样没有人情味的人也快要疯了。
智贤(黄长烨孙子)被爷爷骂,但是还是要保持自己的自主性,他向爷爷表示抗议,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