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稍显不耐的坐在诊疗椅上,琴医生帮他认真检查。
“还要多久?”布鲁斯催问。“真是浪费时间。”
琴医生打着手电,用镊子在他眼睛旁边左摁右摁,最后告诉他一个不确定的答案:“这个,我也不知道。好吧,准确点说,我不能保证用现有手段拿掉这层东西,一定不会伤到你的眼睛。”
布鲁斯长舒一口气,显得更加烦躁起来。“早知道我当时直接一脚把他废掉就没事了。唉……”可现在说这个已经没用了,“我还以为凭你的技术,这个不算什么呢!”
琴医生轻笑一声:“多谢你捧我。我倒是可以不用药水直接把这东西揭开,不过没准会连带着把你眼皮也撕掉……你还是愿意选更保险的方案的,对不对?”
“怎么个更保险法?”
“比如说……哦,他来了。”琴医生把工具放回桌上,右手空手推出,一股无形的力量打她手心传出去,把房门拉开。史高特正站在门口,抬起来准备敲门的右手尴尬停顿在空中,脸色微微有点窘。好在他的眼睛隐藏在宽大墨镜后面,没人能看得见。
史高特咳嗽一声,扶扶眼镜进门来:“怎么了?找我有事?布鲁斯也在啊。听说你今天不光抓了个变种人,还带了个女人头回来。以前没听说你有这嗜好么。哦,你眼睛怎么了。”
“——那就是找你来的目的。”琴医生说。
“需要我帮忙去掉这层东西?”史高特轻笑道,“其实也没多大关系么,反正你是蝙蝠,晚上行动不用眼睛也可以。对不对?”
布鲁斯沉下脸色,不回答他。
史高特故意磨蹭着,左瞧瞧右摸摸:“那个女人头哪里去了?听说还是个美女。是谁杀的?总不会是你吧。”
琴医生盯着他看,感觉稍稍有点陌生。史高特平时很少这样,今天这是怎么了?“说吧,你,到底什么意思?”
“啊?我?”史高特装傻。“我没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了?”
“叫你来帮忙治他眼睛,你磨蹭什么?”身为这家伙心心相印的地下恋人,今天居然看不出他这种表现是什么意图,琴医生有一点点恼怒起来。
史高特终于呵呵笑着,把话挑明:“难得有这么个好机会,我就是想让一直都高高在上的布鲁斯领我的情;当然如果他要亲自求我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接下来没人再说话,冷场了十多秒钟那么久。
最后还是史高特主动认输,摇摇头说道:“行行行,算你厉害!”走上前来扶住布鲁斯的头盔。“别乱动哦,留神伤到你。”
右手拧动红石英眼镜的能量控制旋钮,调到低档恰好不损伤皮肤的位置,史高特凝聚精神从眼睛释放出高能镭射光束。那是他平时身体吸收的太阳能量,再从眼睛放射出来。
布鲁斯只觉一股灼热感贴着眼皮扫过。很快的,史高特收声说:“行了,睁眼吧。——哎呀呀,不好意思了。你的眼睫毛被我不小心烧掉了。你不会介意吧?”
布鲁斯艰难眨两下眼,哭笑不得。没了睫毛,还真是不大舒服,眼睛也需要适应周围的亮光。
“我带回的那人怎么样了?”已经是深夜时分,史高特算是已经下班,所以他可以这么轻松自在;不过现在正是布鲁斯的工作时段,他还是照常的认真谨慎。
琴医生将镊子手电等工具放回原位,一边说着:“腿上伤口溃烂的很厉害,需要先清创冲洗,再看受损程度、需不需要清除一部分坏死组织。至于他用药以后的恢复情况如何,也要看后期营养跟不跟得上。他的身体免疫系统已经受到相当大的损害了。”
“那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
琴医生扭回头认真看布鲁斯一眼,带着点点好奇。——她以前从没见布鲁斯对抓回的猎物这么亲切过。“当然可以。不过小心别吵醒了他。他的危险性,你比我更清楚。”
史高特追着布鲁斯的背影喊一句:“那个美人头呢?借我看一下啊。”布鲁斯没理他。出来不久,就听见门里琴医生折磨史高特的惨叫声。
迎面撞见一个白衣黑发年轻人,推着送药车经过。以前没在这里见过他,布鲁斯特意多看了他几眼。推开病房门,迎面又撞见刚才那年轻人,手里端着一盆污水要去倒掉。
布鲁斯站在原地呆了两秒,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难道因为今天的变故,眼睛留下什么后遗症不成?
房间里,两个白衣人围在手术台边操劳。无论身段的高矮胖瘦,还是发型、动作习惯,都一模一样,宛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布鲁斯揉揉眼睛,映在眼里的还是两个人,而且跟自己刚才先后见到的两人,完全一样。
中间一个百忙中说一句:“麻烦借手关下门谢谢。”
他们正在忙着给那怪人清理创口,布鲁斯理解他们的操劳,安静关上门找把椅子坐下等着。
又过了几分钟,忽然一个年轻人急急叫道:“不好!麻醉剂量不够!”布鲁斯看那怪人,果然手臂开始微微震颤。
“我去拿药!”另外一个年轻人转身就往门口跑。
“来不及了!回来!还是赶紧帮忙按住!”可是这人并不听手术台旁的那个的,还是自顾自往外跑去。
“你……你个笨蛋!”布鲁斯眼睁睁看着这人冲过来,一手已经抓住了门把手,忽然就倏地一下,凭空消失在自己眼前,半片衣角也没留下。
等布鲁斯再回过头来,手术台边影子一晃,已经从一个人变成四个人,同样的身材,同样的相貌,齐刷刷的动作按住那变种人的手脚。
“那个,需要我帮忙不?”布鲁斯站起身,看“他”好像挺忙碌的样子,问道。
四个人齐齐转回头面向他:“来啊!还磨蹭什么……”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那怪人左右摆头,呻吟着,忽然手脚大张,将周围四个白衣人都震得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