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连答了数个好字,却没有定下最终让谁前去。而钟路占据了左庄,大有想要颠覆朝堂之心。
煤球不知何时跳到了罗汉床上来,更是因为她身前还放着熏笼,它一时对着烧得通红的炭火起了好奇心,一手扒拉着熏笼的竹筏子,一只粉色肉垫小爪却伸进了掏着炭火。
琉璃坐在一旁的小凳上坐着女红,闻着毛发烧焦的味道,定睛看去,&ldo;天爷。&rdo;忙放下手中的棚子,将煤球的爪子给扯出来。
陈青瓷被她惊醒,慌忙看去,却见煤球的爪子毛都已经烧焦,粉色肉垫也被烫伤。煤球却没叫唤,只是弓着腰看着那盆炭火。一时之间,屋子里头因为煤球玩儿火之事慌乱了起来,陈青瓷按住躁动着还想对着炭火上手的煤球,一边吩咐人赶紧去拿烫伤药来。煤球的右前爪小半的毛都烧焦了,因为它是只黑猫,也瞧不出到底伤没伤着里头的肉,她只好拿起琉璃绞丝线的剪子来将那些毛都剪掉。
&ldo;小淘气,这下好了,真成了煤球。&rdo;陈青瓷颇心疼的替煤球将那些烧焦了的毛用剪子给剪掉,见它不知肉痛,甚至还想要去玩儿的样子,只好板着脸训斥着。
&ldo;怎么了这是?&rdo;
谢景瑜踏进屋,便闻着一股烧焦了的味道,他皱眉朝着低头不知在做什么的小姑娘走去,见她轻轻的给煤球右前爪认真的上着药。
&ldo;殿下,它玩儿火被火伤了爪子。&rdo;晓莲在一旁回道。
陈青瓷也嘟囔道:&ldo;它怎么就会朝着火伸爪子,殿下,你说它是不是个小傻子。&rdo;煤球的肉垫焦了一块,看着就疼。
谢景瑜好笑,当然这是只傻猫了,只是说出来却换了句话,&ldo;是淘气了些,不过猫就喜欢贪玩。&rdo;还伸出手去将陈青瓷手上拿着的细纱布接过来给煤球的爪子缠上了好几圈,甚至还打了个蝴蝶结,看着甚是滑稽。
&ldo;这下好了,你哪儿也别去了,好好在屋子里头待着,听见没有。&rdo;陈青瓷瞧着它因为被剪掉一些毛而露出了些粉色皮肤的右前爪,还有那朵蝴蝶结,低声同它讲着。
煤球转了个身,将屁股对着俩人,头伸进了炕桌底下,一副听懂了却在同他们赌气的模样。
陈青瓷轻轻拍着它的背,到底同谢景瑜说起了正紧事,&ldo;殿下,我今日看了账簿,这月柴米花费比起前两月多了许多。&rdo;
谢景瑜点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些事,刚想同小姑娘讲让她不要担忧,却又听小姑娘说:&ldo;殿下,我想着今年年岁不好,又刚是翻年不久,只怕京中有些贫穷人家连饭都吃不上了。&rdo;
京城作为帝都,日常花销本就比其他地方支出要大些,又不是人人都是家底殷实,自然也会有穷人。
&ldo;我娘从前遇着年岁不好的时候,都会去施粥。&rdo;陈青瓷略一思索,从前二太太施粥大多都是为了替她祈福,攒些好福运。
可二太太有时候也会回来唉声叹气,说来喝粥的大多数都是妇孺孩童,那些吃不上饭的人家里有同她一般大小的姑娘,饿的面黄肌瘦的,身型更是小小的,七八岁的姑娘小子看着同五六岁大的孩子一样。她也是当娘的,瞧着这些孩子,再看看自家那些从小就无忧无虑成长的孩子们,这样一比较自然也就
陈青瓷从前还问过二太太,那些妇人孩童家的男人去了哪儿?二太太同她说有些男人为了讨生活丢下妻儿老人,逃到旁的地方去了。还有些就游手好闲靠着家里头人来端粥回去喝,当然还有一些确实是无论做多少工都养不起家中人口的。
&ldo;殿下,咱们要不要过两日雨水小些,去下三巷设个粥铺子,让那些吃不上饭的妇孺孩童起码能填饱个肚子。&rdo;下三巷便是京城的贫民巷了,那个地方,住着的都是平日里做些苦力,还有来京中讨生活的人家。若是遭灾,第一个受到影响的地方便是那儿。
她觉着这世上总有人活得很好,而有些人却依旧可能连生存都很困难,她若是能在她能做到的情况下,能帮旁人几分就帮几分,也算是没有辜负二太太从前为她做的那么多善事了。
&ldo;殿下,你说好不好?&rdo;
谢景瑜盯着她的眼睛,点点头,&ldo;我会吩咐人去做,你别担心。&rdo;
&ldo;多谢殿下。&rdo;小姑娘又撑着下巴想了想,&ldo;银钱我出吧,不从公中出。&rdo;
谢景瑜听见这话,伸出手去,捏着小姑娘的脸,&ldo;难道公中的钱就不是你的了吗?&rdo;一定是小姑娘同那傻猫待在一起待久了,小姑娘说话也冒着傻气。
他说做就说,吩咐着斯羽让人前去下三巷看探探情况,然后再回来看要准备多少粥米。
说了这件事,陈青瓷想起边城之事,&ldo;殿下,你会不会去边城?&rdo;她问的小心,私心里,她是不想谢景瑜去,上回他瞒着她去资阳府,她都担心了足足三月。这一回可同资阳府事情不同,随钟路叛逃的西北军可是驻守边城数十年,屡次同匈奴交手过,浴血存活的士兵。
谢景瑜瞧着她脸上好不掩藏的不舍之情,嘴角勾了勾,&ldo;你放心,替圣人去往边城的领兵之人不会是我。&rdo;他虽然同其他几人一样上了折子,可他还有别的事情,自然不会去边城。
陈青瓷松了一口气,却又觉着大敌当前,她这样做不好,便又问:&ldo;殿下,那些叛军会不会攻下城池,一路北上,打到京城来?&rdo;毕竟钟家一家都还被关在牢狱中,钟路叛变,难道不是为了救下他的血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