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王爷,我们可能遭了山贼的埋伏。请您跟在微臣身后,微臣会保护你。&rdo;赵括转过身,用他的背影保护着身后之人。
&ldo;咻&rdo;的几声,空中闪过几颗地方的信号弹,将夜空照亮。赵括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四周的山顶之上此刻站满了穿着盔甲的士兵,这,这分明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这是什么时候,这些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ldo;听我口令,向后方撤退。&rdo;赵括高举手中之箭高声道,他们处于峡谷地实在太不利,只有找出突破口冲出去,不然他们在这里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任人宰割。
他一路护着端王,准确的说是所有士兵都在护着端王。已经有人惨叫着倒下,可他们并没有放弃将端王护送出敌军埋伏。因着是夜晚,那冷箭的准度不高,赵括安下一分心,却也要时刻注意不知从哪儿射过来的冷箭。
赵括身边又有一个士兵倒下,他的血溅到赵括身上,赵括没有多看他一眼,一路只护着赵括。
忽而,他们前后传来了马蹄声,仿佛是有千军万马正飞踏而来,赵括面上一冷,&ldo;王爷,我护着你找到一个突破口,你就跑,别回头的跑进树林中。&rdo;
他的身后传来轻轻地答应声。
可是对方似乎声势浩荡,信号弹不停地划破夜色,马蹄声越来越近,赵括终于看清楚了对方有多少人。
他心下一凉,却握紧了手中之剑,不停地将已经到跟前的敌人斩杀。可是两千兵力逐渐减少,终于是杀出了一条血路,眼看着就要冲出去了,赵括大喜,而且对方身后也仿佛是出了差错,有些兵力转向了后方,露出了一个缺口。
赵括不知道其中原因,却知此刻是个好冲出去的时刻。他们身后的敌人也不停地朝他们追赶着,他们只有冲出去。
&ldo;王爷,走。&rdo;他转过身将端王拉住就要往那个缺口冲出去。
忽而他的胸前一亮,赵括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穿过胸膛的剑尖。那剑也极快的从他的背后刺进他的身体,穿透他的胸膛,让他任何反应都做不出来。
他转过身,身后的部下同一时间被杀死,全是敌人,但他拼死护送要逃出去的端王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将那柄剑从他的身体中抽离,好正无暇的站在敌军之中,宛若被他们保护着一般。
&ldo;王爷。&rdo;赵括嘴角流下血来,他很痛,但他身体上的痛却比不上他心中的震惊。军人的背后是留给信任的兄弟,所以他将他的背留给了端王。
谢景苏周围迅速围上了方才还在同他们厮杀的敌军,其中一个像是有话语权的男人站了出来,对着谢景苏说道:&ldo;王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身后有大军追了上来。&rdo;
谢景苏笑了笑,又向赵括补了一剑,见他没了气息这才满意的擦了擦手,&ldo;走罢,带本王去见你们的将军。&rdo;
他再不看此处为了他丢下了性命的士兵,转身跟着敌军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怎么会这样?赵括倒在地上看着天空,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边终于有了援军,替他按着伤口,不住的呼唤着他。
&ldo;老大,您快醒醒,曾将军领兵来救咱们了。&rdo;那个人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
&ldo;老大你快醒醒,醒醒啊!&rdo;
赵括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他不知道是谁在他耳旁痛哭着,但那声音却也逐渐远去。他就要死了,他就要死了。
或许是老天不想让他就这样死去,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同匆匆赶来的援军拼命地吼出了声音,&ldo;端王是叛徒,是他引敌人前来坑杀我等。&rdo;
说完这话,他方知他终于迎来了死亡。
当下御书房中
&ldo;那皇上你杀了我便是。&rdo;德妃跪的笔直,她嘴角挂着极其轻蔑地笑,&ldo;反正我儿已经拿下江南之地,皇上你一时半会儿能耐他何?&rdo;
她相信她的儿子谋划这么久,不会因为此刻被圣人戳穿就会失败。她如今什么都没了,只求她的儿子能够得偿所愿,夺得这天下。她趁人不注意,拔下头上的发钗,刺向自己的喉咙。只是刚刺破肌肤流出一丝血之后,被人夺下手中发钗,死死地按倒在地。从前有多风光的四妃之首的德妃,如今就有多狼狈。
圣人看向她,忽然觉着有些疲惫,当年他若是抗住了让他纳妃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压力,是不是如今就不会父子间离散,而兵戎相见。
人人都说做皇帝好,人人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便能活上一万年吗?纵使他如今后院嫔妃无数,儿女双全。可是,他终究觉着自己还是个孤家寡人。从前有一个人真心待他,满心满眼中只想同他携手相伴终身,就像寻常人家那样,生上几个孩子,后又抱上几个孙儿,整日里只为吃穿住行而操心,再不管别的。
可是,他没有做到。因为他贪念了底下坐着的这把椅子,这把椅子就像是带着魔咒一般,让高高在上的皇家后代总要为了它争上一争。
有人为它抛弃妻儿老母、有人为它不惜让天下战火四起、有人为它数十年谋划,可还是有人会为了护住旁人而夺得它。
圣人的目光看向谢景瑜,这个儿子从前都不争不抢,同他的生母一样。他已经有些不记得他的玥儿是什么模样,自从她去后,每一年祭日那天,他只会将自己关上一整日而从不敢去她灵前痛苦追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