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闻到了吗?这是圣女才有的异香,五十年了,终于迎来第二位圣女!真是天佑我古国,保我古国长盛不衰!”
人群骚动一阵,旋即爆发激烈的鼓舞声,潮水般往后涌,连雪地尽头跪着的黑点也兴奋地一蹦三尺高。
热烈只延续了一会,雪地又只剩下簌簌的落雪声。人们尚未被喜悦冲昏头脑,尽量将声音揉碎在喉咙里,雪势愈大,他们不敢打扰山神,引发雪崩。
吱呀一声门开了,房檐积雪落下,冻得产婆一个激灵,她小心翼翼护着怀里的热乎东西,视作珍宝,然后拉长嗓子道:“天降圣女,尔等速速解衣迎接!”
古国人信奉雪神,以白为尊,身外之物俱是脏污,用原始的身体迎接圣女,是最高的礼节。
先前因狂喜而有些跪立不端的人们即刻挺直腰背,争先恐后地脱衣脱袜,没过一会就堆了满地狼藉,雪屑钻进衣服褶皱,瞬间被体温融化。
白花花的身体与更白的雪面碰撞,发出雷鸣般的磕头声。
整座山为之一抖。
小秋就是在这个时候睁眼的,漆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被眼前千人伏拜的场景震撼。
她挥了挥肉乎乎的小拳头,又惊又喜地想,她重生了。
但是好像重生到一个比合欢宗更邪门的地方。
离她最近的是个二十来岁的赤。裸男人,地上散落的衣物比其他人更厚重,叠堆繁复的花纹。
他朝空中伸出手掌,五指并拢握拳,雪地里的轰动骤停,众人仰头接受号令。
男人因寒冷而声音颤抖:“好了,圣女需要休养,各位都散了吧,只留下阮氏一族。今日每一户到场的人家,陛下都会发放封赏,减免来年赋税。”
小秋新奇地扒拉襁褓往外看。
肉球们裹上衣服汤圆般滚到大山深处,卷起纷扬雪沫,她打了个喷嚏。
还剩十几个男人耸立在原地,有老有少,承载满身风雪,相想必就是阮氏一族。
兰烽摆了摆手:“穿上衣裳进去看看你们的妻子,她是古国的大功臣,以后要好好待她。”
说罢也合衣往外走,深褐色毛领迎风而动。
你们的妻子?
小秋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她想再看看那些人,妇人已经带她进到屋内。
深灰砖瓦覆盖的房屋陈旧又狭窄,十几个人就堵得水泄不通,仆人们还在仔细收拾残局,手脚麻利,动作娴熟,是古王专门培养接生的仆从。
石板上铺一层干草,干草上面又加几床厚棉被,就是一张简易的床。
芸娘虚弱地躺在那里,脸色因分娩而发白,她张了张起壳的嘴唇,立马有人递上热水。
她有气无力地推开,声音疲惫:“我要看看我的孩子。。。。。。”
小秋感觉自己来到一个更温暖的怀抱,她兴奋地扬起小脸,试图让女人看得更清些。
凑的近了,能看见女人脸上细小的绒毛被汗水濡湿,一双杏眼极亮,眼里倒映着她小小的身影。
母亲是个清秀的女人,温和又年轻,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可能比她上一世死的时候还小。
小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