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忠义眼神一凛,吓得想替郭迹泉求情的冯兰兰张开的嘴又立刻合上了。
“回去!”
崔忠义命令冯兰兰道。
郭迹泉的眼神钩子一样钩着冯兰兰,但冯兰兰的眼睛不敢恋战,垂着头又回到了里间。
崔忠义没再去打扰简贞,押着三个绳捆索绑的人往茅山派出所押去。
陈海所长及时进行了接应,安排好一切后,反复向崔忠义保证,这三个人交给他来处理,一定让他们伏法认罪。
崔忠义又回到了望山村,又重新招集人开始垒起房子来。
但经过了这一番,大家在崔忠义家垒房子的心境自是又一番了。
特别得知郭迹泉崔耀祖任梁彪被崔忠义扭送到派出所拘留后,一个个都变得沉默了许多。
这就是那时候农村很常见的一种现象,可以吵可以打骂可以打得头破血流,但真是是被人扭到派出所经公了,却又责怪起扭送人的不是来,总觉得是太过无情,乡里乡亲的,不该弄成这样。
崔忠义承受着这压抑的沉默,只想把房子尽快垒起来。
第七天头上,房子垒了起来,从前后左右看看,倒是一间不错的北屋,地基打得很高,坐北朝南很气派的样子。
崔忠义给帮忙盖房的人发了烟,又每个人发了一个红包,大家伙很不好意思地推让道:“好馍好肉都招待着,要什么钱?不要不要。”
那时候帮忙盖房,除了在盖房人家吃饱饭,根本不会要任何报酬的。
谁也没料到崔忠义这么大方,倒是为这几天的沉默不好意思起来。
崔忠义一一让他们收下,才放他们离开。
崔忠义搬进来住的第二天早上,一只喜鹊落在院子里的杨树上,照着他的门叽叽喳喳叫着。
喜鹊迎门,好事要进。
崔忠义的左眼噔噔噔连跳数下。
他看了看空阔明朗的天空,扛着锹往鬼见坟的地块走去。
干到半晌时,冯兰兰跑来喊他回去。
“局里来人了,让你回去,说有事通知你。”
崔忠义想起早上喜鹊的叫声,把锹从地里拔出来,往家走去。
副局长带着人事科科长亲自来到望山村宣读局里领导班子成员研究后的决定——恢复崔忠义所长职务,同时进入副局长候选人名单。
崔忠义咬着后牙槽,忍住鼻子里的酸意,谢过他们,准备让冯兰兰做饭招待他们。
哪知副局长带着一行人并没有停留,又立刻坐上车折了回去,临走前,副局长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崔忠义的肩,沉声道:“庄局长很看好你,也很看重你,好好干工作!以后会有更大更好的发展!”
崔忠义双手抱拳,眼神坚定谢过他们,要他们帮忙转达他对庄局长的感激之情。
崔忠义的事又一次在望山村炸锅了。
大家觉得崔忠义就像一台戏,一会儿让人怒,一会儿让人喜,但到了最后,眼神里都变成了崔忠义很了不起的目光。
陈大林走到院子里,用烟锅点了点崔忠义的脑袋,一脸喜色道:“你小子了不起!不贪财,不耍流氓,是个人才!大林叔差点冤枉你。”
崔忠义憨厚一笑道:“别说大林叔冤枉我了,就是打我几巴掌也该,谁叫你是大林叔呢?”
冯兰兰也一脸春色站在门槛上,心里又有了和郭迹泉断绝关系的打算。
可脑子却又不听使唤地支使着眼睛倒回到郭迹泉见她穿红绸睡衣的反应上,试问哪个女人尝过甜头后还能憋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