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哑巴张起棂是不可能了,那老小子就算有疑惑也只会暗中查探,得到的东西谁又能清楚接近多少真相。
还不如问正主本人。
告诉我们一切,让我们帮你天真。
快说啊。只要你说,我们就一定能帮到你,你快说啊。
就连张起棂都能听懂这句话的深意,吴峫那么机灵的人不可能不明白。
但他还是背对着他们低着头一言不发,要不是看到背脊的轻微起伏,都要怀疑是不是已经原地坐化。
王月半很少有这样动怒的时候,尤其是对着小天真,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是当儿子养也不过分。
可是此刻,平时吊儿郎当充满笑意的眼睛隐匿着两道寒光,下颌线越来越紧绷,语气里充满了风雨欲来的压迫流露出几分气急败坏。
别人威胁的话都是一拍两散,可王月半你看看你自己,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哪有这样吓唬人的。
吴峫低着头扯起唇角想笑一笑,最终还是放弃。
笑不出来。
视线越来越模糊,指尖掐进掌心远不如心里的疼痛与煎熬。
“这是我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们,离开这里,这浑水不是你们能趟的。”
在许多年之后,张起棂当初对他说过的话,命运般的出现在了他自己的口中。
他似乎终于能理解这句话的无奈,和迫切的想要他们安好的私心。
“好,很好,妈的,老子这暴脾气,小哥你给爷撒手,我一定要打爆这小子的狗头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你躲开,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你——唔唔,松——”
一手捂嘴夹在胳膊底下抱走了。
那么大一个王月半,就那么轻轻松松的被带走了。
不愧是张起棂。
吴峫苦中作乐的想。
活着就好,不要再见了。
“你哭了。”
“你的鳞片反光,眼睛疼。”
随口胡扯的本领已经登峰造极。
好在鲛人只是盯着他,似乎没打算再说话。
“如果是你,是不是已经有一地的珍珠了。”
几秒种后,那哭鼻子的小孩儿喑哑的嗓音突然出声。
鲛人一愣,看着他鼻涕眼泪一大把还要惦记鲛珠的滑稽样子终于还是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