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两张长得差不多的脸,
其中一人脖子上,有条宛若蜈蚣的丑陋疤痕。
张起棂瞳孔骤然一凝,
这世间,除了吴小狗本人,只有他和胖子,最为清楚这个伤疤的来源。
他们曾亲眼见证过它的诞生。
那是在墨脱的雪山,被人从背后一刀毙命的抹喉伤,
这段画面,来自西沙海底,朱雀赠送的“礼物”。
记忆中一身喇嘛装藏红衣袍的吴邪捂着脖子从高处跌落,大片的雪层被温热的血液浸染蜿蜒出数米,妖异的猩红源源不断的冲击着闷油瓶的神经。
所以,这个带着疤痕,一身黑衣毫无半点杂色好似在戴孝的,被称为吴峫的男人,
很可能就是他们曾在幻影中看到的,过去的【邪帝】本身。
此刻,这个人看上去似乎没什么改变,但给人的感觉却已经完全不同。
他的脸上,没有了当初在地下室三个月不出与蛇为伍的无畏坚韧,也不见了抱着一根救命稻草向上攀登绝不放手的勇气。
只有无尽的,
平静。
他的眼里,看不到任何东西。
他不在乎了,无论是什么。
但实际上,这种极端的平静,比吴小狗的偏执、癫狂、嗜杀、颓靡和冷酷等等各种情绪,更为棘手。
这个人,仿佛早就死了。
这个念头倏而乍现,胸腔迸发出了一种奇异的酸涩与疼痛,就像一柄钝刀子捅进身体翻搅,溅出了满地的血肉。
张起棂抬手摸向心口,眉头微微蹙起了一瞬,
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去献王墓的路上做过的那个梦,
那个梦里,同样也是两个人,还有禁术与禁地,青铜门和青铜树之类的关键词,
他直觉,自己或许能在这里找到答案。
接受过青铜母铃的锻炼与洗礼,张家人很少会被幻觉所蛊惑,张家族长更是如此。
幻境的展开,基于中招者本身的潜意识,那些在意、恐惧、欢喜与怨恨,都会成为它的养料。
因此,这不是幻境。
也许,是另一个礼物。
绵绵微雨中,那头针锋相对的冰冷话语还在继续,
《张海客,我们这里有姓吴的、姓解姓王的,还有个满清遗贵,就是没有人姓张。你不如直入主题好了,到底想说什么。》
邪帝的声音十分平淡,他把玩着手里发光的透明罐子,浑身都是漫不经心的吊儿郎当。
张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