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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再次偶遇（第1页）

天依旧阴沉沉的，还刮着风。安子言穿着厚实衣服，吩咐几位头人让大家收拾、整理各自东西东西及营帐后，搓着手独自走出营地，准备进城交差，顺便买点特产带回去。时间尚早，也不着急。先去工地一番巡视，确保各项工作无误、无遗留、无隐患，直到所有的犄角旮旯均检查无误后，方才放心向城里走去。只要交完差，自己和这些服役的人就可以回家了。想到可以尽快回家，步伐不由轻快许多。

穿过城门，悠闲地向府衙走去，一路上好几次碰到向外奔走的官兵，瞧那急匆匆的样子，就像哪里着火救灾一样，而往日繁华、人流如织的大街现如今却是行人寥寥、多有关门打烊，想必是哪里躲灾避难去了吧？一些上街采买的平民也是完成之后匆忙赶回家，也不知在怕什么？难道朝廷还能在这里抓壮丁不成？想着走着，走着想着，不知不觉便加快了脚步。都说是东富西贵，南贫北贱，在这座城市也大差不差，这条直通西宁门的笔直大街上，虽说应者寥寥，但仍开门营业的商铺还是有一些。

“哎呀！”想东想西的安子言一个不慎便与他人撞个满怀，好在二人都走得慢，反应也算及时，碰触之后立即退开，方才没有跌倒受伤。

“岂有此理！你这个人怎么走路的？”一个尖利的声音指责道，待子言抬头看去，确是一面容白净貌似女相的男子，此刻他一手扶着一位“男子”，似一尊怒目金刚指着安子言。

子言自知只顾着走路，冲撞了别人，心怀歉意，便对“男子”躬身施礼道：“适才无礼了，还请两位公子原谅则个，小生不胜感激！”

此时被撞的“男子”抬头瞥见子言，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遮过耳鼻向旁边“男子”小声嘀咕后，怒目金刚的脸色瞬间转换，那眼神好似猫儿见到老鼠，挑着语气道“原谅你也行，只是我和我们家公子都饿了，只要你请我们吃饭，这事儿就过去了！”接着转过身道“公子，你这里还疼吗？我为你揉一揉，不若我们先去看大夫？然后再去报官，就说某人当街伤人！”

“哎呦，慢慢慢，是有些痛啊，你倒是轻点儿呀！”那公子道。

子言听后，心中汗颜、无语，刚才有碰地重么，我们不是立刻就退开了么？心中疑惑却也不好发做，仍旧躬身施礼道：“两位公子，在下乃是城西工营大管事，还有要事赶往府衙，还请两位公子方便则个！”

“无妨无妨，本公子刚好要去衙门，不若一起同行？请！”不由子言分说，顺手一个请字出口，无奈只得一起走，料想给这贵公子请客，兜里岂不是要吃干抹净喽！回家，回家可咋办呢？走一步看一步呗！

及至府衙，却碰到秦无炎，此刻他穿着便衣，似乎与县尊刚刚商量完什么事情，二人正在告别，却不料碰见来人，正准备行礼。却听子言道：“秦公子！”完全没注意到身边这位公子正挤眉弄眼示意来人。

“安公子！”秦无炎做疑问状道，“你怎么在这里，这两位公子是？”

“吾来府衙交差，路遇二位公子，便一起同行，秦兄可有空闲，一起吃杯酒啊？”子言道。心里想着，兜里银钱不够，偶遇朋友来凑。此时府衙内准备离开的县尊不经意瞧见这边，注意到这名似曾相识的书生，问及身边主簿及工房主事，他们怎的料想这是名不经传的书生，会认识这般人物？县尊随即吩咐众人留意这书生根底，而后飘然离去。

子言看着三人相互聊起来，便告辞去衙内办办差事，三人来了兴致，便一同进入府衙内。子言带着三人来到工房外，取出自己的账目、账册要与主事销账，而工房主事瞧见一同来人，料想此子定是背景非常，当下再也不敢刁难，反而对子言所登记之账目赞不绝口，好似伯乐遇到千里马，欣赏非常，子言虽然疑惑却也不敢恭维，只得连连称诺，因此这趟差事办的格外顺利。此时呢？三位公子未然没有言语，确是眼神交锋多次，很显然的，三人认识，而且非常认识，最后秦无炎似乎妥协下来，被迫接受了眼前这位“公子”的胁迫，继续陪着做戏。

办完事后，四人一同出了府衙，子言若无其事往前走，身旁的秦公子倒是先开口道，“安公子，许久未见，想不到在此地相遇，当是有缘，你说请我吃酒，我们初来此地，想必安公子定当熟悉，正好今天也遇到这位九公子及其张公子，我正有事请教，这地儿就你来定吧！你看可否？”

“唉！秦公子客气了，这渭阳城我也不常来的，有名有姓知道的也就天香楼，也不知几位公子是否习惯？”子言不自觉说了两句，

“可行，那就这里了！”九公子道。其他人也无异议，地点就这样定下，随后几人一同前往天香楼。待到店里，几人寻间包厢坐下，九公子在里，子言向外，秦公子居左，张公子在右，待小二哥进至包厢，点菜的活儿全被张公子抢去，而且点的还都是招牌菜，其他的就秦公子要了一壶好酒。

“安兄怎的在此？”秦公子看着九公子问子言道，好似他们有商量过似的，

“北方战事不断，以致流民南迁，朝廷下旨赈灾毕竟杯水车薪，然而灾民遍地，总也不能见此客死他乡，乡间里正及众乡贤自筹，捐粮纳物，广开粥棚，设业开荒，以救其人，但逢徭役，脱不开身，遂遣我来，以掌诸事，好在上下齐心，众人用力，提早完工，不辱使命！”子言回道，“当初一别已有些时日，今日方见，当知秦公子身世不凡，背景非常呀！”

“安公子言重了，某乃一介武夫而已，此逢北方战事不利，不日便要北上抗敌，也不知你我是否还有相见之日？”秦无炎道，

“要这么快吗？难道北方战事又遇挫折？”九公子急切道，安子言也转头看向秦无炎，

“不久前接到传书，此次不仅是北方，在东南，东桑人已侵占夷州，烧杀抢掠，惨绝人寰，朝廷以命水师前去清剿；至于北方，陛下已命秦帅率三军北上，二皇子为监军，柳无锋为前军先锋，相信命令很快会到渭阳，届时我也该启程了。”

“怎会如此？自汉以来，东桑屡派使臣交好中原王朝，遣送大批学子前来学习中原文化和各类技艺，在之前也有朝臣屡次谏言给予优渥待遇，朝廷最终也是格外开恩，现今怎么，怎么如此恩将仇报、狼心狗肺、不知廉耻呢？”九公子愤怒道，

“或许对某些人或者族群来讲，他们的自身的基因里，与生俱来就没有这些东西！”子言说到，

“对对对，安公子说的对呢，就是呢！”张公子说到。

门被敲响了，子言打开门，原来是小二哥，他一手端着菜盘，一手拎着酒壶，进门后，有条不紊地将四碟小菜、碗筷和酒壶摆放在餐桌，一声慢用，方才徐徐退出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