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妃听女儿这么一说,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冷笑着说:“对!就让她多闹腾闹腾。看看你父皇的耐心还剩多少。不过,娇玉,你一会儿去小厨房把本宫炖的银耳莲子羹给陛下送去。陛下整日忙于政务,最为辛苦,咱们得抓住机会多多关心陛下。你送去的时候,务必温柔得体,不可失了礼数。要让陛下看到你的贤淑温婉,明白你才是最贴心、最懂他的女儿。如此一来,陛下自然会对你更加宠爱,而那个晋安老是这般胡闹,迟早会让陛下心生厌烦。”
娇玉公主微微点头,非常自信地应道:“母妃放心,女儿知道怎么做的。”
张贵妃母女的这般作为,自以为聪明,却不知皇上早就知道她们的心思,更不知道她们送去的银耳莲子羹皇上没有吃,而是进了福全公公的肚子。
福全公公没过多久就将玉颜膏送到了飞羽殿,晋安让赵嬷嬷给了福全公公一个荷包,福全公公推辞了一番后,‘勉为其难’的收下笑眯眯地走了。
晋安只是看了看那玉颜膏,便让寒霜出宫去将它送去了林府,她原本是想紫云去送的,可是紫云太多打眼,想想还是让寒霜去便好了。并让她给林倩带去一句话:“她想要的玉颜膏本宫给到她了,想要进宫还得要她自己有真本事才行”。
林倩在收到玉颜膏时,心里自是十分的欣喜。她深知这玉颜膏的珍贵,也明白晋安公主此举的深意。在听了寒霜带来晋安公主的话后,林倩在心中暗暗决定,接下来一定要好好地加紧练习,必须保证自己能进宫。
朝廷这边的粮草已经筹备完成,押送粮草的人员也确定好了,由金武候武安朔带队。此乃吏部侍郎和兵部侍郎等人力荐的结果。
奇怪的是这次朝堂上竟然没有人反对。张承德一派原本想着,反正只要不是自己人带队便行。这金武侯并非他们这边的人,到时候出了事情自有他来承担。原来张家在筹备时没能阻止此事,便改变了主意。他们在押送队伍里已经安排了自己人进去,准备届时把这批军粮据为己有。
沐丞相一派也没有反对,因为钟楚洲给沐丞相递了口讯,让他们不要阻止,暗示了这一路不会太平,他会暗中做安排。正因如此,武安朔很顺利地就得了这门差事,他心里自是高兴的,因为这样才有机会立功,让皇上改变对自己的印象。
‘长孙无妄却在得知武安朔顺利任职后,心里突然就有些不安了。虽然这个建议是他安排下去的,他本以为会遭到张家和沐家的反对,结果双方竟一致同意。他总感觉这事不太对劲。没错,吏部侍郎和兵部侍郎也是他的人。这些年下来,他也暗中培植、拉拢了一些人。
金武侯府,来宣旨的公公刚离开。武安朔恭敬地领了旨,脸上满是自得之色,仿佛已经看到了荣耀加身的未来。武长风此刻亦是满面春风,意气风发。因为圣旨上明确点明要他以先锋之名陪同父亲一起参加运粮之事。
范氏微微皱着眉头,神色中满是不安。她的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之色,轻声说道:“侯爷,此去路途遥远,怎么风儿也去了呢?这一路上可安全?定要多加小心啊。”
武安朔眼帘微抬,淡淡地看了范氏一眼,沉稳地说道:“夫人放心,押送粮草皇上亲派了三千人同行,不会有事的。而且这次如果能成功将粮草运送到北境,那可是大功一件。风儿也可借此机会名正言顺地入朝堂,为家族争光。”
武长风也在一旁坚定地说道:“父亲,孩儿定会好好表现的。母亲,您就放心吧,家里还需您做主呢。”
一旁地蓝姨娘心里却并没有范氏那样的不舍。她因上次在大街上的事闹开后,武长风虽然让范氏她们不可再为难蓝珠,却也有意无意地回避她。她本就看不上武长风,觉得他不过是个空有其表、志大才疏之人。在她心中,只有自己和腹中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没错,她已经诊出有孕一月了。
她甚至在暗暗盘算着,若武长风此次一去不回,那自己在这府中的地位会更加稳固。必竟武长风还没有正妻,那她肚子里的可就是武家的独苗。心里虽然盘算着,但她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至于柳芊伊,她不在,因为她是客居身份,不需要她出来接圣旨。所以还在后院等着范氏回去告诉她圣旨的内容。不过她知不知道也影响不了什么。
两日后,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武安朔骑在高头大马上,神色肃穆,武长风同样骑在马上,意气风发。身后是满载粮草的车辆和整齐的士兵。队伍中的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他们身着整齐的铠甲,手持锋利的武器,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行进。车轮滚滚,扬起一片尘土,旌旗飘扬,在风中猎猎作响。
武家父子不知道的是这一路上会经历些什么,那时他们便再也没有这样的意气风发、自得了。
今日运粮大军出发,长孙洪泽站在城楼上,神色凝重地望着渐行渐远的队伍。微风拂过,吹动着他的衣角,福全公公在一旁小声地提醒道:“陛下,队伍已经走远了。这天冷,陛下可要回去?”
长孙洪泽微微眯起双眸,沉默片刻后,轻叹一声道:“回吧。”他转身走下城楼,福全公公急忙紧紧跟上。
回到宫中,长孙洪泽径直回了御书房。福全公公很快泡了热茶端上来,长孙洪泽闻到淡淡的药草香,抬头看向福全手中的茶,疑惑地问道:“你不是泡茶吗?这是什么?”
福全公公恭敬地回道:“陛下,这是昨日晋安公主送来的紫苏茶,公主说此茶具有解表散寒、行气和胃的作用。老奴想着陛下今日在城楼上吹了冷风,便想着冲来给陛下喝喝,暖暖身子。”
长孙洪泽低笑一声,道:“呈过来吧。”福全公公应声将茶盏呈上,长孙洪泽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入喉,暖意迅速散开,让他感觉身上的寒意也渐渐消散。
长孙洪泽放下茶盏,若有所思地对福全公公说道:“这晋安的药茶你可知来自何处?”
“这……”福全公公面露难色,有些无措地说道,“这老奴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