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改往日爱穿素净的白色,换成了灰色,处处都在告诉她,他似乎变了。
岁杪不知因为何事让他变化如此之大,她低低的喊了一句,“元合哥哥。”
还是熟悉的那种声音,元合眉眼瞬间变得温润,有很多的话想说,可如今显然不是叙旧的时间,毕竟这里是三王府,而他就是因为景渊帝才会被遣去张洲水灾。
若是今日被景渊帝知道了他又来找了岁杪,不知又会闹出什么事,更何况,今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和岁杪说,可亏得去一趟张洲,让他得知了这件事,他相信对于岁杪来说,这定然是一件大好事。
元合左看右看,紧接着靠近岁杪,头低下道:“岁岁,你应该知道我去了张洲,因何而去,又过得如何,这些暂不提,我只想说,你知道我这一趟去张洲,遇见了谁,发现了什么吗?”
岁杪摇摇头,她少见元合如此谨慎和神秘,而她也不知道他到底看见了什么,让他冒这么大的危险来找她,“元合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至于让他冒险让姬嫔传话,今日甚至在三王府潜伏着。
岁杪一直抬着眼眸,认真的等着他的答案。
深思一会儿后,元合终是开了口,“当年你的父亲和边疆大战,被人陷害走漏了军机,你父亲也是死于那一战的,而传闻你的哥哥,也是丧命那里,你可还记得?”
当年邑朝和边疆的那一战可谓是水深火热,也是保佑了邑朝这么多年来平安的一战,尽管军机泄露,邑朝仅剩的一些士兵在岁杪的父亲,岁羽将军的带领下,还是将边疆打退。可这一战,付出的代价,便是岁羽将军和岁杪的哥哥,岁延一起葬身在边疆和邑朝的交界处。
这一战,岁羽成了邑朝百姓信奉的战神,而战神用最后的生命保护了邑朝十几年的安稳生活,这也是为何,皇上和太后对岁杪如此纵容着的其一原因。
至于是否有其他的原因,岁杪也无从得知。
只是这件事,为了避免岁杪伤心,太后和皇上都很少在她面前提及过,可今日元合说起,定然是有他的目的的,哪怕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可是融入骨血里的亲情,似乎就是一把无形的钩子,勾住了她的心魂。
她有些着急,激动的开口催促元合,“我记得的,哥哥到底想说什么!”
他还是没开口,似乎说这些,会给岁杪造成不小的打击。
虽然打击里有好事,可更多的,是坏。
等了会儿,元合还是没开口,岁杪不免急了,“元合!”
元合沉默了一会儿,抿了抿唇,后终究是开了口,“你知道吗,你的哥哥,岁延,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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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杪再次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小会儿了,她走到了书房的门口,看着那扇门盯了许久,抬手又放下,可感觉手像是有千斤重那般,怎么抬都很费劲。
直到书房里面响起了男人的声音,她方才彻底的回神。
“怎么到了,却不进来了呢?”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听上去和方才的那种暧昧嘶哑差别极大,岁杪竟一时之间有些怀疑男人是否知道了她与元合见面的事情,可几乎是念头刚起,便被她否认了。
按照严翊的性子,若是真的知道她与元合见面了,定然是不会还在书房里候着的,旁的聊不了解暂且不说,但是清楚的知道,男人的占有欲似乎很强。
岁杪嗓音和方才没有区别,她娇娇弱弱的道:“方才回来的时候,脚不小心崴了一下,所以在原地站了会儿,走路很慢,等痛劲儿缓了过去后,我才回来的。”
书房里的人没有再吱声,等了一会儿后,书房里响起茶杯和桌子碰撞的声音,微光沿着窗子透进了书房,男人的侧脸匿在阴影下,一双单薄的眼眸从未像此刻这般冷冽过。
可随着站起身往书房门前越走越近的时候,他的眼眸也从冷冽变得温润,似乎方才的那个人不是他,书房门开了,他的视线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女人。
岁杪一只脚踮起,一手撑着门,似乎很疼,看见严翊的时候,空出来的那只手伸出,满脸委屈的瘪着嘴道:“三哥,脚疼。”
喉结滚动,严翊温润的眼眸,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他伸出手,拉住了岁杪递过来的手,紧接着,带着心疼的责骂,嗓音低低的道:“下次,若是再这样,朕就生气了。”
岁杪见糊弄过去了,不免松了口气,“三哥,我下次肯定小心,不会再崴到脚了。”
严翊却没有再说话,垂眸看了她一眼,旋即对着管家吩咐道:“将游记全部放在箱子里,送进皇宫。”
管家得了吩咐,立刻应了,拿了一个上好的木箱走了进去,一本一本小心翼翼地装进了箱子里。
“三哥,我们不在这里了嘛?”岁杪揪着严翊的手,懵懂不解的问,她还想着等会儿去外头的酒楼里吃些好吃的,再逛一下糖铺和布匹呢。
怎么听他的意思,像是等会儿就回宫了呢。
岁杪正欲开口问,却看见男人的视线盯着她的脚,旋即,嗓音淡淡道:“脚崴了,不回宫,在这里作甚?”
这句话可把岁杪为难到了,她本想着随便找了个借口遮掩住自己因为和元合谈话而晚了的时间,可没想到却把自己出宫的机会给浪费了,脚崴了是她说的,自然而然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