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不是这种人,”李茵叶跪着往前走了两步,眼泪啪嗒掉了下来,杏眸微垂,模样楚楚可怜,“你要相信臣妾,不要听一个宫女的一面之词啊。”
“你把眼泪收了再和朕说话,”严翊总觉得女人的眼泪就是个麻烦的事,哭腔也是听着闹人心,严翊不耐的蹙眉,“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谁知,几乎是这句话话音刚落,殿内便又响起一道娇滴滴的哭腔声。
而这个声音,化成灰严翊都认得。
他只觉得心肝都一颤,第一次有一种后悔自己说出的话的感觉。
岁杪站在殿内,小脑袋微微低垂,她一双桃花眼包着泪,委屈的不成样子。
旋即看着坐在主位上的严翊,嗓音软糯糯的,带着哭腔:“皇上,臣妾记得您给臣妾一同打理后宫的权利,如今,紫容向臣妾诉说自己的委屈,难道臣妾要坐视不理吗?”
“而且,据臣妾所知,紫容挨打还是因为臣妾吩咐了紫容去拿花茶,”岁杪拿着手帕佯装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泪珠子,然后又跟着抽噎了下,“皇上,求您给臣妾做主阿。”
这一句话委屈的不行,哪怕深知岁杪是装的,可他还是没有忍住,心疼的蹙眉,早早的将那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给抛到了脑后,嗓音低沉道:“好端端的,哭什么。”
岁杪就是一言不发的低着小脑袋委屈的一抽一抽的。
“朕又没说什么,”严翊彻底的没了脾气,“又不是不给你做主。”
这句话一出,嫔妃们脸上的笑意顿时有些僵硬。
李茵叶跪在殿内的身形忽然一顿,她虽然知道严翊会站在岁杪那边,可她却没想到,严翊居然偏心的那么明显,这是将她完完全全抛在了身后。
“皇上,你听臣妾说——”
“朕已经听过了,”严翊沉声打断,“总不可能贵妃和一个宫女一起陷害你。”
“再者,你身为皇后,六宫之主,竟因为这么一件事对宫女动怒,”严翊蹙眉,“枉为六宫之主。”
严翊的这句话吓得李茵叶脸色苍白,她立刻磕头求饶道:“皇上,您不能这么说啊,臣妾一直打理后宫,进宫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因为这一件小事就判我这么大的刑阿。”
岁杪站在原地,她自然是知道严翊的话不是要废后的意思,只是这时的李茵叶心虚,听什么都觉得对她是有威胁的,岁杪思量片刻,忽然开口道:“皇上,皇后娘娘说的也不无道理。”
岁杪开口帮李茵叶说话,众嫔妃们不免有些惊讶,只有姬嫔和严翊一如既往的面色正常,似乎没有什么惊讶的。
姬嫔眼神带着赞赏的看了眼岁杪,她还是能明白严翊给她搭的台阶。
废后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不可能。
但是废后不可能,这件事都已经闹大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件事息事宁人,而这件事的关键在于岁杪,她愿意那都好过,可她若是不愿意,李茵叶怕是很难逃开这一劫。
而严翊这是将这件事的抉择权给岁杪了,看她如何。
朝纲不稳,现在波折很大,岁杪不可能因为一个紫容而让严翊难做,她自然是顺着这个台阶给严翊,“臣妾有一个主意,紫容既然是因为我受了委屈,挨了打,那不如这样吧,把紫容给我,这件事便算是解决了,如何?”
严翊瞥了眼岁杪,说话声音带着哭腔,可眼睛哪里有泪光的影子,见他望过去了,她还猛的眨眼睛,像是要把泪给挤出来那般。
严翊彻底无奈了,眼眸微垂,他现在的心思就是想着该怎么去收拾一下这个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的小家伙。
可眼下这件事还没完全解决完,他问:“皇后意下如何?”
李茵叶撑在地上的手有些发抖,于她而言,她今日是必须选择一条路出来而如今,把紫容给岁杪就是最好的一条路。
可李茵叶却迟迟开不了口,毕竟于她而言,紫容就相当于是第二个安嬷嬷,不是贴心的让她离不开,而是
“皇上,紫容伺候臣妾许久,从臣妾还在左相府里的时候便伺候着的,那日臣妾心里头不舒服才这样,但是要是将紫容从臣妾身边带走,臣妾心里头也难受,”李茵叶说着一半,忽然看向了紫容,一双杏眼圆瞪,“紫容,你和皇上说一声,你不愿意”
谁知,李茵叶话刚说完,紫容便摇头道:“娘娘,我愿意跟贵妃娘娘走,恕紫容无能,不能尽心尽力伺候,还请皇后娘娘成全。”
李茵叶是彻底愣住了,耳边响起严翊的声音,“既如此,紫容便去愿合宫伺候,明日朕会再派一个人新人来。”
“散了。”严翊站起身,留下这句话之后,当着众人的面走到了岁杪的跟前,眉微蹙,看上去是责骂,实则偏爱的态度尤为明显,“你啊你,乖点。”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旋即睨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岁杪,“还不走?”
岁杪立刻回神,然后换上了讨好的笑,殷勤的附和了句,“走走走。”
走了两步后,便旁若无人下意识的勾住了他的手指,察觉到许多视线往这边看来时,她才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
她抬眸望去,严翊一本正经,她不免有些局促,想要收回自己勾搭他的手,可下一刻,男人却紧紧的抓住她的手,没让她溜走,并且转过头,眼眸不耐道:“牵就牵了,退回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