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几度死去活来。
但只要刑讯一停,他立刻嚣张地叫嚣起来:
“支那人,我们日本人不像你们那么怕死,能为天皇献身是一件荣耀的事,还有什么招都冲着我来吧,有种就弄死我!”
猴子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你虽然不怕死,可是你就不想想你的家人?他们希望你死吗?如果你能告诉我显影液的秘密,我会向上峰请示,保证你能平安活到日本战败的那天。”
木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支那人,这是我听过的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我们大日本帝国不会战败,战败的是你们支那人。”随即他望向一侧的玻璃墙,一脸的得意之色。
“那个叫张义的家伙是你的上级吧?嘿嘿,别让他藏头露尾了,如果还想和我谈下去,就让他亲自来。”
在镀膜玻璃墙的另一边,张义冷眼注视着木村的表演,心里谋划着接下来的审讯方案。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是军统技术科科长徐海鹏打来的。
“怎么样?”
“对不起,张科长,显影液还没有破解。”
“知道了。”张义挂断电话,想了想,叫来钱小三嘱咐几句,然后转身进入审讯室。
看到张义,木村几乎掩饰不住内心的得意,龇牙咧嘴道:
“支那人,我们终于见面了。”
“是啊,终于见面了。”
张义打量了他一会,忽然问道:“木村一郎,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是不是烧了?不会是狂犬病作了吧?”
木村一郎的眼皮微微一颤。
张义继续说:“这种病主要危害人的神经系统。
患者病初期会出现低热、头疼、倦怠等类似感冒的症状,可很快,他就会恐水、怕风、肌肉痉挛、瘫痪,死亡率百分之百。”
木村一郎脸色一沉,他狐疑地盯着张义,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但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特高课接受的训练告诉他,一旦被军统逮捕,马上就会有暴风骤雨般轮番的审问,但只要他扛过一轮,对方就别想从他嘴里套出什么。
而且他有通讯录的秘密,完全可以借此和军统周旋。
可狂犬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自己不会真的得了狂犬病了吧?
“支那人,少吓唬我,我死都不怕,难道还怕什么狂犬病?”木村一郎的眼神阴沉而锐利。
张义哀其不幸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然后拍了拍手。
就在木村疑惑不解之际,一个外罩白大褂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军医拿着一个不锈钢药盒和一支玻璃制的注射器走了进来。
他有条不紊地从药盒里面拿出一个装有无色液体的玻璃瓶,敲掉玻璃瓶的顶端,用注射器的针头扎进去,吸了一管药水。
然后拿着这管药水,缓缓走到木村身边。
木村凝神望着军医,尤其是他手上那管药水,双眼圆睁:
“你们要干什么?”
张义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当然是注射治疗狂犬病的药了。”
木村微微松了口气,眼看军医越走越近,他突然又看向张义,那一抹微笑落在他眼中是那么的意味深长。
他的理智告诉他,中国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这一定是个圈套,于是疯狂挣扎起来:
“别过来,我没得狂犬病,我不需要治疗”
张义的嘴角泛起一丝得意,对着身后挥了挥手,立刻有几个便衣扑了上来。他们手忙脚乱地将木村摁住,见几人望着针管战战兢兢的摸样,木村更加觉得中国人一定准备实施什么阴谋,他更加疯狂地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