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星像是没听到他的话。
泊聿并不生气,那时他活在奇迹的谎言中,认为一切都会好起来,“否则我会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道是上午出的,歉是中午道的,圈是晚上退的。”
他侧眸笑意懒散地问慕司,“这句话是真的说的吗?”
慕司:“还有半句。”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沈寂星的脸色。
“打是现在挨的。”
话音落下,沈寂星握住立在一侧的拐杖,抵在泊聿苍白的下巴上。
他平静道:“别动他。”
泊聿就知道,只要提到这男生,沈寂星在意的很。
他冷笑,“你们才在一起三个月,那小子能为了你公开出柜,这要是在一起四年还得了,他要是个女生恐怕孩子都有了吧?”
慕司:“……”
沈寂星冷冷的不为所动。
泊聿伪装的温和也在刹那间消失殆尽。
他冰冷沉郁地说道:“我不想再看到四年前的事,趁我对你保持着愧疚和耐心,别逼我真的动手。”
愧疚和耐心。
沈寂星其实从未从他身上见过。
泊聿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教导者,没有经历过爱的人,是滋生不出爱的,沈寂星从不会与人辩驳旁人对他的是非于好。
“倘若我没有挣脱出那场雨夜,您的愧疚又能维持多久?”
泊聿面色一怔。
那场大雨近乎像一根刺般扎在心尖。
“你还是在怪我,是吗?”泊聿知道他心中有芥蒂,让沈寂星性命垂危这件事并不是他心中所愿。
“倘若不是你跟那男生胡乱……我会一怒之下将你关起来吗?”
车子停在庆功宴门口。
沈寂星平静下车,“我不是再跟您争辩,我只是在告诉您。”
“先生,你的喜欢真的很廉价。”
两人分明不欢而散。
连慕司都以为沈寂星会反抗泊聿,旁人看不出来,他能看的出来。
沈寂星是喜欢那蓝头发的小男生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沈寂星最后做了怎样一个决定。
“少爷。”
慕司走过满地淋漓的碎片,俯下身来给他包扎手上的伤口,“生如蜉蝣,祁我咏絮。”
就算是像蜉蝣一样渺小短暂的生命,也祈求柳絮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
慕司是专门保镖出身保护泊聿的,他并没有什么太高的文化,也说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安慰话语。
“你要是想走,我去帮你把合同偷出来。”
沈寂星望着地上重叠的血迹,他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周熠礼的。
“为什么?”
“你是个善良的人。”慕司单膝撑在地上,弯唇笑了下,“善良的人不该遍体鳞伤。”
沈寂星问他,“那你呢?”
既然拥有离开的能力,为什么要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