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珍珍灰头土脸的回到工位,也不好再去找别人返工,只有气闷地拿起线剪拆线,准备自己返工。一边拆线一边回想起周洁对她大吼的凶恶样子,还有那里左邻右舍地目光,真是太丢脸了!这厂里她们湖南人多,又很团结,连阿英都要对她们客客气气的,今天竟然让一个新来的欺负了,她越想越委屈,干脆趴在针车上大哭起来。
周洁吼走了吴珍珍后,就忙着车货。旁边的男孩又在学她:"不是我,不是我。”周洁气恼的眼刀甩过去,扎了个空,他只顾车他的货,仿佛只是她产生的幻听。
这时旁边的阿芳笑着对她说:“吴珍珍在哭呢,小心哦。”她抬头望去,吴珍珍趴在针车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她的同乡围着在说话。
她有些内疚,觉得刚才态度有点过火,把人家都吓哭了。道歉肯定是不行的,自己又没错。心想如果她再要她返工她返就是了。
吴珍珍的同乡围着她,“珍珍,怎么啦?谁欺负你啦?”
“怎么就哭起来啦?”
“谁把你弄哭啦,我们去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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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珍珍抬起头,抹了抹哭红的双眼,指着远处的周洁说:“就是最后那排那个四川妹,她自己的返工货她偏不做,还对我恶狠狠的吼!”
刘小英和小青面面相觑,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这么伤心呢。不过知道吴珍珍性子,她们没说话。
有人说:“她是新来的吧,也太猖狂了,欠收拾!”
“她就是认为我们湖南妹子好欺负,找人教训教训她!”有人附和。
吴珍珍一听就怒火中烧,“她就是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我要找我哥来收拾她!”大家都知道她哥,在附近陶瓷厂上班,经常来看她,说得最多一句话就是谁敢欺负你告诉我,我揍死他!去年厂里一个女孩不满珍珍冲凉插队,和她大吵了一架,后来被他哥带着三四个人恐吓威胁,吓得第二天就离厂了,丢了两个月工资。
这时刘小英拿起衣服看了看,笑着说:“珍珍,这有多大事呀,值得叫你哥出手?别气啦,我帮你返工好啦。”说着就拿起线剪拆线。
小青一下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感念周洁的探病之情,想息事宁人。她马上劝道:“珍珍,算了吧,她也没敢骂你打你,要不然我马上就去帮你收拾她了。”她笑着对几个同乡说:“还好是一点小事,散了吧,这么多人围在这里,给阿英看到也不好。”几个同乡便散去工作了,小青和刘小英对视一眼,刘小英向她微微点头。
刘小英很快拆完线,去找布料换上,又找人上橡筋,然后拿着衣服回来吴珍珍这里,笑道:“珍珍,我都帮你搞好啦,不用你哥来了吧,他也不会针车呀。"她想知道吴珍珍是怎么想的,到底会不会叫她哥来。
刚才几个同乡看热闹不嫌事大,已经成功挑起珍珍的怒气了。周洁在她住院时来看望过她,也算是朋友,那她就应该尽自己的力量帮她化解潜在的危机,也算报答她的情谊。
吴珍珍双手支着头,满脸怒气,只气恨地瞪着忙碌的周洁不说话,满脑子都是:我不是好欺负的!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刘小英怕她一意孤行,凑近她说:“我和她住一个宿舍,我知道她的老乡在工地上呢,你要是收拾了她,难道他们不会收拾你?我也是为你好啊!”
珍珍听了心中一惊,她倒是没想过人家也会来收拾她。今天生气主要是返工太麻烦了,所以才火气大。现在既然小英帮他做好了,她的气也就消了一大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饶了她,算她走运!”话虽说得很有气势,但明显底气已经不足了,刘小英才放心的离开。
忙碌的周洁浑然不知,她一次小小的善举帮她化解了一场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