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饮茶润喉,平复情绪:“他们言道,我姐姐前两日方才开始自残,初时悬挂白绫,后夺过客人刀子欲自刎,不过都被拦了下来,千艳坊因此少了不少客人,我见到姐姐时,她仍被困于我们去的那座院子,只是在庭院中,被悬吊鞭笞。”
小寒拭去下巴泪水:“为首之人称,恐她死去,用药吊着命,等待方觉夏裁决。方觉夏认为她肮脏,仅在一旁落座,命影安学狗爬跪地,还让我小妹持鞭笞打。她看得不尽兴,竟扒下影安的裤子,让我阿姐骑在他身上……”
小寒不再说下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玉团怅然:“这个方觉夏,真是懂杀人诛心的……”
“小寒……方小姐,她可曾对你有何举动?”玉饴关切地询问。
小寒自嘲地笑起来:“我每日跟个狗一样地奉承她,连影安都信了我是真心诚意地服侍她了。”
我试探性地问她:“你是想让我援手,解救你姐姐吗?”
“不!枝小姐,这是最后一次,求你……替我杀了他们吧!”
“你发什么疯!方觉夏是侯府小姐,我们姑娘怎么替你杀!你当我们姑娘是什么大罗神仙!”玉团厉色道。
“不!不是那样的!我是说,你杀了我阿姐他们吧!”
“不是,你这人……”玉团龇牙咧嘴地撸起袖子就往小寒方向冲去。
“玉团姑娘!请你听我讲完可以嘛!”小寒突然大喊一声。
玉团驻足原地,我示意她们小声一点。
“他们如今都被囚禁在那个院子中,我不敢想象,他们每日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所以,放一把火也好,派杀手也好,只求能结束他们的痛苦,了结他们的磨难吧,我也好……了无牵挂了……”
小寒的眼神如同枯井般干涸,失去了往昔的光泽。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奈,仿佛连最基本的生存欲望都在悄然消逝。
“小寒,不如你趁此机会,不要回侯府了,既然你家人都被困在那所宅院,我……”
小寒中断了我的话语:“枝小姐,我深知你的一片好意,但我不能让你受到牵连。况且,我仍有未竟之事,靖柯独自在宫中,我也放心不下……”
“你心也够狠的,竟然舍得杀自己的亲人。”玉团柳眉倒竖:“这事儿我们姑娘干不了!”
小寒双手紧握,却又显得那么无力:“打扰了……就当我从未提及这些,这些日子,多亏枝小姐的相助,随园之事,我定会守口如瓶。还请枝小姐将药材交与奴婢,我好回去复命。”
说罢,她缓缓起身,向门外走去。
我看着她的步伐蹒跚而迟缓,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泞中挣扎前行,既无力又无助。
“小寒!”我叫住她,问出我心中的一个疑问:“兵部侍郎家大儿子白掞,与方觉夏关系如何?他又与千艳坊有着怎样的渊源?”
小寒嘴角下垂,形成一个苦涩的弧度:“一丘之貉,白家无女,作为唯一的女丁,备受白家宠爱,尤其是白家大郎,对这个唯一的妹妹更是呵护备至。若有谁敢拂逆方觉夏之意,白大郎自会代为妥善处理。”
“怎么处置?”
小寒摇摇头,无奈一笑:“等我失却方觉夏的信任,把我发卖了,我再来告知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