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墙,狂风也随之赶到,四周波涛连天,浪头咝咝作响,卷起近10米高,木筏一
会儿被埋到波谷中,一会儿被抛上浪尖。乌云刹时间扯满天空,白天变成了黑夜,
海面上黑漆漆的。长条波浪的背风处都浮满了残存的泡沫,浪脊跌落的地方露出
深绿色,就像是疮口一样,在黑色的海面上吐着经久不散的泡沫。然后大雨来了,
一条条倾斜的雨鞭抽打着筏上的人,抽打着迷蒙的海面。
虽然场景看起来十分险恶,但木筏仍轻松地浮在水面上,山一般的浪涛眼看
就要把木筏压沉,但转眼间它又稳稳地浮在浪尖上。索朗月在兴奋地吱吱着,10
个海豚人纤夫崩紧纤绳,在狂涛恶浪中穿行。
这一班纤夫中有一个拉姆斯菲尔的熟人。今天早上这组人接班时,一个年青
的雄海豚人游过来:&ldo;雷齐阿约,你还认得我吗?&rdo;
他沉静地望着拉姆斯菲尔。拉姆斯菲尔努力辨认着,回忆着,海豚人的面相
不大容易辩认,不过他终于想起来了:&ldo;你是索吉娅族的岩吉克?&rdo;
&ldo;对,是我。我离开母族后投奔到这个族群中。&rdo;
几个月不见,岩吉克已经雄壮多了,像一个成熟男人了。拉姆斯菲尔说:
&ldo;能在这儿与你重逢真让人高兴。岩吉克,你的索朗月姐姐在那儿。&rdo;
岩吉克冷淡地说一声:&ldo;我看见了。&rdo;但他没有任何攀谈的愿望,而索朗月
看到他时也十分冷淡。拉姆斯菲尔马上想到了他们的风俗:同一族群中的年轻异
性,在雄海豚人及笄并离开族群后,就会自发地互相产生敌意。海豚就是用这种
行为方式来杜绝族内通婚。他很为这对姐弟惋惜,但无法可想。岩吉克和他攀谈
一会儿,转过身,插到纤夫队伍中去。
筏上却失去了来程时的欢快。拉姆斯菲尔独自呆在小木屋时里,手里抚摸着
苏苏留下的那个螺号。睹物伤情,木屋的每一处地方都让他想起苏苏。约翰的神
情更阴沉,他连四个伙伴也不理了,独自呆在筏的尾部,垂着脑袋,像石雕一样
久久不动,手里玩弄着他从核潜艇餐厅中拿来的尖刀。有时浪头太陡,筏尾几乎
插到水里,索朗月喊他到里边去,说筏尾太危险,而约翰一直恶狠狠地沉默着,
既不回应也不挪动。
波涛在咆哮,有时砸到筏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狂暴的雨声充斥着
海天之间。这场暴雨持续了18个小时,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停息。天气渐渐好转,
暴风也开始变得平缓。但反常的是,周围的鱼群此刻却像疯了一样。筏的四周挤
满了鲨鱼、金枪鱼、海豚鱼和东方狐鲣。它们好像看中了茫茫大海中这唯一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