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正午时分,骄阳似火,整个洛阳城仿佛被笼罩在了一片炽热的火海之中。就在这酷热难耐之际,身为河南尹兼洛阳令的张全义却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朱温大王已然抵达洛阳!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他耳边炸响,让他瞬间慌了神。
张全义不敢有丝毫怠慢,匆忙放下手头正在处理的重要事务,甚至连午饭都来不及吃上一口,便心急如焚地带领着手下众多官员急匆匆地朝着城外奔去,准备以最隆重的礼节迎接这位威震天下的主公。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当他们一行人尚未走出城门时,突然又传来一则消息:朱温大王早已进城,并径直进入了洛阳那宏伟壮丽的王宫别府。闻此讯,张全义和众官员顿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但仅仅片刻之后,张全义便迅速回过神来,果断下令众人改变方向,马不停蹄地向着王宫赶去,希望能够尽快拜见朱温大王,以免失了礼数。一路上,张全义的心始终悬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浸湿了他的衣衫,但他全然不顾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顺利见到朱温大王,不能出任何差错!
朱温自从被封为东平王以后,那可是威风凛凛,权势滔天。他一声令下,便让张全义在洛阳大兴土木,为其建造一座奢华无比的王宫别府。这座宫殿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简直令人叹为观止。然而,尽管这王宫别府如此宏伟壮观,但朱温本人却一年到头也来住不上几回,只是偶尔过来小住几日,享受一下这无与伦比的荣华富贵。
这天,张全义匆匆忙忙地走进了王宫大厅。只见朱温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巨大地图,而一旁的敬翔则伸手指着地图,面色凝重地向朱温禀报着军情。
“大王!此次五万兴元军气势汹汹地进攻西川,其中更包含了最为精锐的一万正义军。就连安存孝、钟离等赫赫有名的大将也随军出征了。如今,留在兴元府的机动兵力已然不足一万人。但是,那可恶的楚贼对咱们依旧十分警惕防备。您看,镇守金州和商州的郭从山与郭从海皆按兵不动,他们各自麾下都有着一万多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锐部队,想要攻打他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敬翔忧心忡忡地说道。
就在此刻,只见张全义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来到朱温面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朱温见状,微微抬起手来,示意其不必多礼。随后,朱温转头看向敬翔,面色凝重地说道:“这个郭从山,之前不是已经安排人手使用连环计来对付他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莫非计划失败了不成?”
敬翔听闻此言,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回答道:“主公啊,这郭从山竟是个六亲不认之人!谁能想到,他居然如此狠心地将自己的三叔郭宗善送入了那监察司的大牢之中。原本咱们打算先用重金收买郭从山,让他从背叛楚贼,挑拨其他将领与楚贼之间的关系,以此来实施离间之计。倘若此计不成,便紧接着使出反间计,进一步破坏他们内部的团结。可万万没料到,郭宗善竟会这般轻易地就被郭从山给抓走了,导致咱们精心策划的一切计谋都落了空啊!”
朱温紧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再次发问道:“那张归厚和刘知俊所率领的行动队如今到底怎么样了?我记得早就安排他们悄悄潜入那南郑城中去了啊!为何到现在还不见他们有所动作?要知道,没有赶在那帮可恶的楚贼南下之前动手,后果将不堪设想呐!一旦让楚贼顺利夺取了这西川之地,那他们的势力范围可就会足足扩大一倍有余啊!届时,他们所占有的地盘恐怕就要与咱们不相上下啦!”说到此处,朱温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焦虑之色。
敬翔面色凝重地说道:“此次针对兴元节度府的行动遭遇了极大的阻碍啊!对方监察司的防备实在是太过严密,我们派出的行动队不得不分成三个小组,试图从不同方向突破他们的防线。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刘知俊所率领的第二小组不肯乔装打扮成穷人,结果刚刚踏入城门,便被监察司那些如同鹰隼般敏锐的探子给发觉了。刹那间,大队的巡兵和身手矫健的捕快如潮水一般汹涌而至。可怜这第二小组甚至都来不及拔出手中的兵器,就已经被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摁倒在地,并牢牢地捆绑了起来。竟是没有一人能够逃脱!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其他两个小组眼见情况不妙,深知再继续冒险只会造成更大的损失,无奈之下,只得选择迅速退出城外,暂且蛰伏下来,以待寻得下一次合适的时机再次出击。”
只见朱温怒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道:“刘知俊这个愚蠢至极的家伙!竟然如此鲁莽行事,坏了我的大事!简直不可饶恕!”
一旁的敬翔连忙拱手说道:“主公息怒,张归厚认为,当前我们最大的阻碍便是那丁紫樱。此女乃是监察司的总头目,手段高明,心思缜密。只要有她在,我们想要顺利行事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建议,应当先派遣刺客将其暗杀。一旦除掉了丁紫樱,待到那楚贼从西川归来之时,再动手便会容易许多。”
朱温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同时说道:“嗯,此计甚妙。不过,军事行动亦不能停滞不前。传我命令,命葛从周与张归霸率领十万大军,即刻出发,分别进攻金州和商州。务必要给敌军施加巨大的压力,使其首尾难顾。如此一来,便可双管齐下,确保此次计划万无一失!”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全义突然插话说道:“大王!属下有一个内弟,他在南郑城经营着一家规模颇大的粮行。凭借这层关系,我们可以安排张归厚将军及其部下顺利进入城中!”
朱温听闻此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但转瞬间又阴沉下来,怒目圆睁地对着张全义斥责道:“如此重要之事,你为何不早些告知于本王?以至于刘知俊等二十多名英勇之士白白葬送了性命!”
张全义一脸苦涩与委屈,赶忙解释道:“大王息怒!此事您交由敬军师全权处理,属下对此毫不知情啊!”
一旁的敬翔见状,连忙面带微笑向朱温进言道:“大王请息怒!此事确实怪不得张府尹。为确保行动的保密性,除了负责情报工作的人员之外,其余人均被蒙在鼓里。”
夜幕笼罩着兴元府的南郑城,城中一片静谧,唯有节度府内依旧灯火通明。此时,时间已过二更,但丁紫樱仍未结束一天的工作,她正在节度府里参加一场重要的会议。
就在不久前,楚靖平离开了南郑城,并下达命令让兴元府尹杜光义暂时代理节度使一职。然而,杜光义心里非常清楚,他自身的能力与楚靖平相比有着天壤之别。每当遇到诸多复杂棘手的事务而感到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只能将丁紫樱、高福财、杜明远和张忠虎等一众得力干将召集起来共同商议对策。甚至连三班总都头赵六如也受到了特别邀请,参与到这次重要的会议之中。
由于这样的会议举行得过于频繁,使得丁紫樱等人倍感疲惫不堪。他们不仅要应对繁忙的日常公务,还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在这些无休止的讨论和决策当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地显露出一丝倦意,但为了确保兴元府的稳定和发展,他们依然强打起精神,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眼前的工作之中。
话说那赵六原本乃是情报司中的行动队长,其真实身份一直隐匿于幕后。而表面上,他所拥有的不过是府衙捕快这一掩人耳目的掩护身份罢了。然而,由于当时三班总都头一职出现空缺,且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上头认为赵六不仅能力出众、经验丰富,更是一名绝对值得信赖的情报司人员。正因如此,在众人的一致认可之下,赵六便被擢升成为了新的三班总都头。从此,他肩负起更为重要和艰巨的责任,开启了一段全新的征程。
会议终于结束了,此时已是夜深人静的三更时分。月色如水,洒在寂静的街道上,给整个城市蒙上了一层神秘而阴森的面纱。丁紫樱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了节度府那高大威严的大门。她一边走着,一边忍不住连连打着哈欠,眼皮沉重得仿佛随时都会合上。
刚一坐上马车,丁紫樱就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身子软软地靠在了车壁上,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悄然向她逼近。
就在她的马车缓缓驶出节度府大门口的时候,几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跟上。他们身形敏捷,动作轻盈,若不是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察觉他们的存在。这几人中为首的那个,正是当年轰动一时的香艳楼案中的漏网之鱼——胡边泰。
这些年来,胡边泰一直过着东躲西藏、颠沛流离的生活。他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磨难。而在他心中,所有这一切不幸都是拜丁紫樱所赐。因此,他对丁紫樱可谓是恨之入骨,咬牙切齿。并发誓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此生此世一定要将丁紫樱活捉到手,然后用尽各种残忍的手段将她折磨致死,以解心头之恨。丁紫樱的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行驶着,进入一条小巷时,突然,车夫发现前方有十几个黑影挡路。他试图绕道而行,但见一道寒星闪过,驭马脖子中了了箭,受惊失控,疯狂地奔跑起来。
射箭的正是行动队首领张归厚,他自从随哥哥攻打兴元府惨败后,被免去一切职位,降为小卒,他对兴元军充满了憎恨,经过几年的努力,才爬到都头的职位上,听说要从军中选人刺杀楚靖平,他第一个报名了。
丁紫樱手下有十二名骑马护卫随行,遇到弩箭袭击后,六人不幸中箭身亡,剩下的六骑中三人带伤,但他们毫无惧色,拔刀挥枪,与十几名刺客厮杀起来。
马车内的丁紫樱被惊醒,她惊慌失措地左手抓住扶手,右手从怀中取出信号炮,但由于马车晃动,信号炮竟掉在了地板上。这时,她正要低头去捡,车厢的帘子被猛地扯开,胡边泰出现在她面前。
丁紫樱瞪大了眼睛,她立即认出了胡边泰,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胡边泰,你竟然还敢现身!"她厉声道。
胡边泰狰狞地笑道:"丁铁面!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只见他满脸狰狞,怒目圆睁,双手紧紧握住那柄寒光闪闪的大刀,口中发出一声怒吼,如饿虎扑食一般朝着丁紫樱猛冲而去。丁紫樱也毫不示弱,美眸之中闪过一丝冷厉之色,玉手迅速拔出腰间佩剑,身形一闪,迎向了来势汹汹的敌人。
一时间,车厢之内剑气纵横,刀光闪烁。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激烈地交锋在一起。金属碰撞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令人眼花缭乱。数个回合之后,丁紫樱逐渐占据上风,剑法越发凌厉,招式之间衔接紧密,毫无破绽可寻。而反观胡边泰,则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就在此时,丁紫樱看准时机,娇喝一声,手中长剑猛地一挥,一道剑光如闪电般划过半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胡边泰手中的钢刀。只听得“铛”的一声脆响,胡边泰手中的钢刀应声而落,掉落在地上。丁紫樱得势不饶人,手腕一转,剑尖直指胡边泰的心口,欲要给他致命一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平稳行驶的马车突然剧烈摇晃起来,紧接着便向着一侧倾斜过去。原来是驾车的马夫遭遇了袭击!一名藏匿于暗处的刺客手持标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中了马夫的咽喉。可怜那马夫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当场毙命,失去控制的马车随即侧翻倒地。
由于事发突然,丁紫樱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而去。而胡边泰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趁此机会猛然挥出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丁紫樱的后颈处。丁紫樱闷哼一声,眼前一黑,顿时昏死了过去。
张归厚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最后一名护卫。他微微喘着粗气,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就在这时,只见一辆原本倾倒在地的马车突然有了动静,胡边泰那粗壮的身影从里面艰难地钻了出来。令人惊讶的是,他宽阔的肩膀上竟然还扛着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
张归厚见状,脸色一沉,压低声音对着胡边泰呵斥道:“胡边泰!咱们此番前来可是为了取人性命,如今人都杀完了,你还带着这个女人的尸首作甚?难不成你突发善心,想要给她操办一场风光大葬?如此行事,岂不是画蛇添足、自找麻烦嘛!别忘了,这里可是敌人的地盘,稍有不慎,咱俩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还是赶紧脚底抹油开溜吧!”
然而,胡边泰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回应道:“嘿嘿,老张啊,你莫要着急上火。这女人其实并未断气,只是被俺打晕过去了而已。你且瞧瞧她这副模样,长得那叫一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呐!据说之前在兴元府的时候,她就因为美貌引得当地的三大家族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若就这样一刀结果了她,实在是暴殄天物呀!依俺看,不如把她先带回刘记粮行去,让兄弟们也快活快活,然后再送她上路,这样岂不是更妙哉?”说罢,胡边泰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众人围着那女子狂欢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