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不吃葱花了?”
“葱花对我而言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加不加都无所谓,姐姐不吃,我也不吃了。”
两碗馄饨热腾腾地端了上桌,宋淑曼往面前一碗倒好醋后推去周汝一侧给姐姐。
周汝扫去宋淑曼肩上的雪,“你坐里头来些,别让雪落着了。”
嘴里的“不碍事”差一步就要说出去了,宋淑曼小板凳一搬,挨着姐姐坐下,甜甜应道:“好。”
周汝食指点了下宋淑曼的鼻尖,“你呀。”
刚出锅的馄饨烫口,热气熏得周汝双颊绯红,像那天初雪喝醉了酒,红了面庞,朦了双眼。
周汝转过头看她,“在想什么?”
“没什么,和姐姐在一块儿总是欢喜,什么都被先放在一旁了。”
“看你心不在焉的,是最近出了什么事吗?”
宋淑曼摇了摇头,“只是心里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慌得很,觉得要变天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却又猜不透到底是什么事。”
周汝牵住宋淑曼的手,“你就是多虑了。就算是天塌了,我也还在这儿呢。”
雪愈发下得大了,飘得到处都是,周汝伸了手去接,她从前见雪,脑海里便全是姐姐的影子,每每遇冬雪,她便在楼底平地堆了雪人,安了鼻子眼睛,像模像样的。
沈桃躲在一旁,趁周汝不注意,雪球就打在周汝身上了,有时候正中眉心,睫羽鼻尖挂着雪,惹得周汝一个喷嚏,引了姐姐注意。
姐姐护着周汝,脱了自己的围巾披在周汝身上,“桃子,你别总欺负生生。”
“不过是个雪球,瞧你,紧张成什么样?”说着,沈桃又朝她们丢了个雪球去。
雪球一来一去,沈桃寡不敌众,终是败得投降,“你们两个人,不公平!”
“打雪仗还讲什么公平啊!”
“那我砸了你的雪人!”
姐姐指着沈桃的鼻尖,“你敢!”
沈桃朝着姐姐做了个鬼脸,两人追逐着,周汝就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护着姐姐堆的雪人。
后来天色黑了,姐姐领着自己回家,“你护着那雪人干嘛?大不了再堆一个就是了。”
沈桃在一旁附和着,“她呀,死脑筋一个。”
姐姐驳她:“说什么呢,你才死脑筋!”
她确是死脑筋,只是那年的周汝不是周汝,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小姑娘,是李琪生,就只是李琪生。很多很多事,她都是在成为周汝之后学会的,姐姐要是知道她的生生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应该也会放心不少吧。
姐姐走后,周汝再没堆过雪人,和沈桃也再没打过雪仗,沈桃与她,也再不是从前模样了。倒是陈宁书会在逢雪天的时候搓个小雪球偷偷丢向周汝,两人一并笑着。
“淑曼,我们一起堆个雪人吧。”
“好啊,我好久没堆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