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rdo;她张了张嘴,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英格索尔的身体开始摇晃。
但突然之间,他举起刀,像猛虎般一跃而起。他的一只手像张开的血盆大口,直扑米莉安的咽喉。她本能地向后躲闪,却不料失足跌下了楼梯。她能感觉到开始是英格索尔压着她,随后又变成她压着英格索尔,而接下来整个世界都颠三倒四地乱了套。青砖,白线,他们好像掉进了深不可测的螺旋,她的脸一次又一次撞在坚硬的黄色梯面上。
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在惨叫,每一根骨骼都在折断、粉碎。她拼命伸开手脚好阻挡身体的翻滚。
大概滚落了二三十英尺,她终于停了下来。
旁边的墙壁上血迹斑斑。
身下,英格索尔仍不敢相信似的瞪着眼睛。他脑袋扭转的角度令人后脊发凉。下巴跑到了肩膀上,脊椎骨几乎戳破了皮肉,脖子则像熟透了的果子,随时都可能裂开。他好像仍在盯着米莉安,犹如一幅不论从哪个角度都感觉是在看着你的人物画。
米莉安差点笑了起来。
可她哪里笑得出来,此刻她连喘口气都要忍受难以形容的剧痛。
她低头一看,那把生锈的剖鱼刀就插在她的左胸上,刀刃已经全部没入她的身体。
米莉安试着呼吸,可那感觉就像在肺里吸进了一团火。
&ldo;妈的!&rdo;她不禁骂道。
黑暗吞噬了她。
她再度沿着灯塔的螺旋向下滚去。
插曲梦
&ldo;现在你明白了吗?&rdo;与她并肩而行的路易斯问。
他们一同走过一片黑色的沙滩,这里的每一颗沙粒在太阳下都闪闪发光。米莉安脚下的沙子暖融融的,潮水亲吻着海岸,空气中带着潮潮的咸味儿,但却不似海水那样咸中带苦,更没有难闻的鱼腥味儿。
&ldo;我明白,我已经死了。不过感谢上帝,这里看起来不像地狱。&rdo;
&ldo;你还没死。&rdo;路易斯挠了挠贴在其中一只眼上的胶带,&ldo;但我要提醒你,你离死已经不远了。&rdo;
&ldo;好极了。如此说来,这就是人在弥留之际所做的梦。光在哪儿呢,我直接跑过去就可以了。&rdo;
&ldo;你没听懂我的意思。&rdo;
&ldo;是吗?&rdo;
&ldo;是。好好想想吧,刚才都发生了什么?&rdo;
她确实需要好好想想,因为她不愿回头。她宁可留在这里,留在此刻,留在这片沙滩上,还有这明媚的阳光里。
可她下意识地已经回想起来了。
&ldo;我赢了。&rdo;她说。
&ldo;对,你赢了。&rdo;路易斯说。
&ldo;破天荒头一回,事情没有按照灵视中那样发生,虽然差一点就发生了,但我改变了结局。&rdo;
&ldo;是啊。干得漂亮!&rdo;
&ldo;谢谢。&rdo;她得意地笑起来。真正的笑,不是敷衍的、虚情假意的笑,不是苦笑,不是奸笑,而是不可阻挡的、发自内心的笑,&ldo;我不知道这一次我和以往做的有什么不同。我确实拼尽了全力。也许是因为我爱你或者他。我想你应该不是他。&rdo;
路易斯敛起了笑容,&ldo;我不是他,你还是没有明白。其实你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也知道自己是怎样打破了这个恶性循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