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谢言晚询问,凤栖止嗤了一声,鄙夷道:“你还有时间关心别人?”
他话音未落,就听得谢言晚娇声呼道:“千岁爷,您轻点,疼——”
最后一个字,拉长了尾音,像是猫儿的撒娇,软软的挠人心。
凤栖止下意识放轻了动作,见她脸色苍白,到底不忍心的回道:“放心吧,死不了。”
闻言,谢言晚这才放下心来,至少眼下巧穗安然无恙,至于以后,她会好生的照顾巧穗,哪怕用她的一辈子来换,她也心甘情愿!
谢言晚心中下定决心,又无意中看向凤栖止的脸颊。
此时的他,神情格外专心,褪去了平日里的风流邪佞,竟生出几分岁月安好的状态。
这人似乎有两面,一面为魔,枯骨拖拽,引人入阿鼻地狱;可另一面却为佛,慈悲为怀普照万物。
凤栖止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神,将谢言晚的伤口包扎好了之后,他又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方才嗤道:“离本座远点,没得看了心烦。”
然而谢言晚却并没有如他的意,反而往前靠了一靠,枕着他的肩膀道:“千岁爷,您不是说,奴家是您的人了么?”
她这话说的格外暧昧,下一刻,便见凤栖止翻身,撑在她的上方,微凉的手指拂过谢言晚的脸颊,哑声道:“你确定?本座这里,还有许多好玩意儿呢。”
而后,就见谢言晚坐直了身子,警惕的退到角落里,撇嘴道:“不好玩。”
见状,凤栖止嘲讽道:“有色心没色胆的小东西,接着来啊?”
玩不过她谢言晚,他就不叫凤栖止!
见他这模样,谢言晚越发觉得无趣,皱了皱鼻子道:“哪个要跟你接着来,困了。”
说着,她竟将头一歪,当真靠着睡去了。
凤栖止无语的看了她一眼,眼中里闪过一抹宠溺的神情,见她呼吸清浅,便将谢言晚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好让她睡得舒适一些。
确切的说,她并不是睡着了。
方才那药极疼,为了减少谢言晚的痛感,所以凤栖止往里面加了一些麻沸散。
这个时候,药起作用了,而那麻沸散也起作用了。
睡着之后的谢言晚,褪去了张牙舞爪的模样,脸庞恬静而美好。凤栖止望着她,苍白的脸色也多了些许的红晕。感受到身体里的痛处,他随手拿了一个瓶子,往嘴里塞了一颗药,长舒一口气,也靠着马车的车壁,缓缓的闭上了眼。
凤府建成约莫有四五年的光景,牌匾金碧辉煌,乃是当今皇上亲手所提。府上两侧的石狮子更是威风凛凛,站在寒冬之中守护着这座宅院。
单凭外间,便可窥见内中是何等的繁华景致。
然而这一切,谢言晚却没有眼福看到了。因为下车的时候,她仍旧睡着。
凤栖止当先下车,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轻柔的将昏睡中的谢言晚抱在怀中,朝着府上走去。
他的步子格外淡然,可那些前来迎接凤栖止的侍卫和小厮们,却纷纷瞪大了双眸,惊诧的望着他的背影,以及怀中的女人。
好一会儿,才有人回过神儿来,低声询问:“我方才没有看错吧,爷的怀中,是个女的?”
“废话,你见那个大老爷们穿裙子的!”那人不屑的回了一句,又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再次张大了嘴巴,小声却难掩激动道:“爷,他,抱了个女人?!”
八卦的流传速度堪比光速,片刻之后,凤府上下都知道了一个事实——他们家爷,一个太监,抱回来了一个美人儿!
而此时处在话题中心的谢言晚,仍旧在沉沉的睡着。
凤栖止将谢言晚放在一旁的软榻上,随手招来一个嬷嬷,面带嫌恶的吩咐道:“把她洗剥干净了再扔床上,别脏了爷的床!”
说完这话,他转身便走了出去。
而身后的陆嬷嬷先是一愣,旋即便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她年纪大,看人的眼光自然也毒。方才主子虽然是在嫌弃,可是那动作上却爱护着呢。
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位单纯无害的小美人儿,是谁家的姑娘了。
安置妥当了谢言晚,凤栖止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疼痛的再次袭来,这种痛觉他习以为常,只是略皱了皱眉,便转身朝着隔壁的院落走去。
不想刚出了院门,就看到了一个姑娘。
“奴婢给千岁爷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