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我母亲当年,是因我的病,心中郁结,外加身染沉疴,才会不治。可……可你方才却说,母亲过世,乃事有蹊跷,这究竟是何意?”
樊嬷嬷今日既将尘封多年的心事说了出来,也不再掖着藏着了,道:“大公子,自打您生了病,夫人便急坏了,一直守着您。后来,您的病虽有了起色,身子却一直没有养好,夫人便四处打听医方,想着法子为您调理。那个时候,夫人虽心事重重,可就算是为了大公子您,她也不可能便那样倒下。”
“夫人出事,全是因为有一回,夫人不小心在府中的荷塘里落了水,染了风寒,这才一病不起。可是,大公子,您可知,那处荷塘夫人几乎日日都要经过,附近早便熟悉得很,怎会突然失足落水?”
凌襟怀浑身发颤,沉声道:“嬷嬷的意思,是有人暗害?”
樊嬷嬷咬了咬牙,点头道:“不瞒大公子,奴婢一直有此怀疑,只是,实在是苦于没有凭据,才不敢叫大公子知道。这全是奴婢的过错,当年的事,奴婢该早些说与大公子的!”
说着,樊嬷嬷颤颤巍巍起身,便要给凌襟怀跪下。
凌襟怀忙搀起她,道:“嬷嬷,这怎能怪你?快别如此。”
他扶着樊嬷嬷坐下,面沉如水,道:“若只是我的事,便罢了。可事关母亲,我一定要查清真相,否则,枉为人子。”
樊嬷嬷听了,不由大感欣慰,不停抹泪。
凌襟怀等她平复了一些,便遣了人,悄悄送了樊嬷嬷回侯府,没有惊动任何人。
云嫤对叶煦那日去过奋勇侯府一无所知,自然也不知他在侯府的那一顿恶狠狠的威吓。
而叶煦自从探得凌澈对云嫤心怀不轨,便如鲠在喉,更不会将这样的事主动告诉云嫤。
那日,云嫤在广宴阁被叶煦找到,又被绿芍她们带回宫里来后,整整酒醉了一宿。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她才不情不愿地被绿芍叫醒,起来用了些粥汤。
她酒醒之后,便隐约忆起了在广宴阁时发生的事。
她记得,那时,她醉糊涂了,好似不知不觉,便将心底的话都透了给叶煦知道。
这下可好,叶煦很是高兴,接着,便也对她说了许多平日里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话。
其实,他那时究竟说的是什么,如今想来,她并非字字句句都记得特别清楚,只是模糊有些印象。
可即便如此,只要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她便不由得脸上发烧,又羞又气,深恨自己怎么那么容易便说了实话。
这些时日以来,她的心里,一时隐隐盼着同叶煦再见面,一时却又不愿这么快便见他,委实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