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的掌案点了点头,感叹道:“谁说不是呢!”
他略一顿,随后,却压低了声音,道:“……不过,听说,府尊这次出京,是受了贬谪的。”
林捕头一听,吃惊不小,道:“大人,属下虽是个粗人,却也知道,咱们府尊是探花郎出身,又深得陛下器重,却怎会遭了贬谪?”
掌案道:“我也是听说的,事情原是这样。当时,陛下赐婚府尊,要将宫里的长公主许配给府尊。这本该是一桩大好事,可谁成想,府尊却抗旨,不愿意娶公主,这才……”
林捕头听罢,唏嘘叹了一声,道:“竟是这样。”
两人又低声议论了几句,便往前行去。
云嫤站在原地,默然不语。
直到方随行了过来,问她怎么了,她才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
叶煦自打来了鸣州,身边的一应用度一向简单,连有一次下河堤查看,袍子的一角被勾破了,也是寒舟亲自上阵缝补的。
唯独在吃食上,终究如老国公先前所料,挑口得很。他果然甚是不惯鸣州当地的饭菜,用得也比平常少了。
寒舟很是为此事着急上火,变着法子去外面买些适口的饭菜回来,却总也不见有什么效。
现在,云嫤他们来了。
寒舟打听到绿芍正擅厨艺,做的一手京中好菜,顿时觉得有了救星,成日里将绿芍“姐姐”、“姐姐”地唤着,跟在她身后打转,眼巴巴地指望着,她能匀一匀饭菜给他。
绿芍因叶煦先前抗旨拒婚的事,至今心里有气,自是怎么都不肯。
她每日里便只管在厨下做了三人量的饭菜,端去如今住的小院里用膳。
有一日,这件事终于叫云嫤知道了。
在饭桌上时,云嫤便说:“绿芍,往后,不如多做一些饭菜,也给大人他们送去罢?”
绿芍听了,开口只叫公主多吃一点,前头的话,便当做没有听到。
方随咬着筷子,在一旁“嗤嗤”地笑。
云嫤瞪了他一眼。
第二日晚上,绿芍照例端着饭菜进了房里,摆在桌上,便又转身,往厨下去端汤来。
时节早已经入夏了,天气溽热,饮些新鲜清凉的莲子汤正好。白天里,她便亲手剥了好些莲子出来,正好做成了一盅莲子汤。
她端着那一盅莲子汤进了房里时,一抬头,却见桌前赫然多了两个人。
寒舟冲她讨好地笑了笑。
坐在他身旁的,正是叶煦。
又见云嫤笑眯眯地对她道:“是我请大人他们过来,一道用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