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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桦低头认错：“当年是我一时昏了头，那夜我情难自抑，却忘了已有婚约在身，之后又犹豫纠结更是不像样，直到失去了方知真心。”

卞泽打断他，声音很冷：“既然做出了选择，师兄又何必再来纠缠，已是白发老人还说真心之类的话语，未免寒了伴侣的心，师兄这些年越发糊涂了。”

过去既已成为遗憾，那就放下便是。

苦苦纠缠期盼旧缘重续，不仅是侮辱他，也是侮辱他曾经爱过的那个少年。

都说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卞泽心中百转千回，觉得自己当初选择离开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与其亲眼看着曾经的爱人烂掉，不如远远躲到远处，图个清净。

他这次真的要离开，但是手臂却又被拉住。

邵桦亲眼见着对方微蹙着眉，回眸看向自己，那双温柔眼眸里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清澈，却平添了一份安宁。

“我至今未娶，阿泽，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你就从未打探过我的事吗？”

这下，卞泽脸上的淡漠被错愕取代。

狭路相逢

直到此时，卞泽才看清对方的眸子里，除了惋惜以外，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痛苦的挣扎，祈祷着他的原谅。

卞泽突然将脸扭开，背过身去说道：“师兄这时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两人沉默地对峙着，邵桦慢慢放开他的手。

他问：“那么你走之后，还愿意再回来看我吗？”

卞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本就不经常下山，山内时不时有人拜访，大概是不会了。”

邵桦痛苦地问：“就只有今天见一次面吗，这么多年，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是既然再见了，能不能别再躲着我？”

他的声音痛切而诚恳。

院子里面安静了一段时间，卞泽叹了口气问：“你平时就住在这里？”

邵桦闻言眼睛一亮，对方愿意搭话就代表心软，他立刻回道：“我在这儿租了一整年的房子，你住在哪儿，如果不愿意我过去，我也可以在附近买个房子，只求能见到你就好。”

可是卞泽垂眸反问：“何必呢，你如今已功成名就，自然可以找个更好的养老去处。”

“阿泽，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这么多年，我只想要你而已。”在对方面前，邵桦永远做不到狠心放下，当初说好了只要能见面了却夙愿即可，如今却忍不住想要更多了。

果然人都是贪心的。

“让我过去，好吗？”他问。

卞泽叹气拿他没辙，略微考虑了一会儿，却是摇头，邵桦眼里的光于是又熄灭了下去。

卞泽说：“我的住处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之前就发生过有豪门闻名而来，求医的事情，然而因为态度咄咄逼人，卞泽不愿多事便没有告知地点，因此引来了不少麻烦。

若是让这些人找途径得知了自己的住处，还了得？

他有自己的考量，邵桦也不能强求，只是肩膀塌了下去，到头来一时的失误竟需要用一生去弥补，不过这是他应得的。

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卞泽嗫嚅了一下，却又说道：“这样吧，我有时候会下山，若是你还在这里，我便过来见你。”

邵桦顿住，抬眸。

卞泽没有再等待他的回应，而是直接离开了。

踏出门口的最后一步前，卞泽听到身后稳稳地传来一句：“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他脚步停了停，没说什么。

邵桦追出去要送他，却见上次在空地上偶遇的年轻人，正站在对方身边，沉默地将人护送进车内，对方似乎感应到看向他的视线，抬头刚好和邵桦对视上。

殷信礼貌地朝老人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便坐进驾驶座，开车带着老人走了。

邵桦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在门口站了许久，最后抬头无奈地看一眼快要暗下来的天空，欣喜着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回了旅馆。

打算开始从此漫长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