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无眠的目光下,田晋中悻悻低头:“抱歉大伙,我不该说严公老的坏话。”
“你这少年人,就是心眼子太多,大家伙的眼睛是雪亮的,你随便拉个人问问,这十年来,西蜀几个人没承公老的情分。”
“对对,如果不是公老呀,咱们西蜀早就饿殍遍地,妻离子散啰,你要是不道歉,当心我给你两拳。”
“我说公老活菩萨转世,大家伙没意见吧?”
在一片轰然的应答声中,田晋中眉头皱的更深了,西蜀百姓如此之拥护,若非大善,便是大恶。
李无眠莞尔:“晋中,有时候,不要想太多。”
田晋中仰头,微怔:“大师兄,我只是很难相信,这天下间有这种人存在,你不知道我这三年四处闯荡,见多了人间龃龉,善恶不分,妖鬼乱舞。”
李无眠轻拍其肩:“不必执迷于用心去看,这一双眼睛,也能告诉你不少东西,看看吧。”
田晋中微愕,以为李无眠的话有所深意,但当他用双目去看的时候,就知道并没有什么深意。
他入目所及,许多许多。
灾民中的孩子,随着大人排队,稚嫩脸上有些迷茫,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孩子或许不会追究有什么原因,幼小的心灵总是难免有些感受。
他目光扫去,却惊奇的发现,一抹抹天真仍在那面上存留,不至于过早的体会到绝望的滋味。
这里面,是为什么呢?
他也看到许多的大人,羞愧者有之,难堪者有之,对于有手有脚的成年人来说,不论一千种理由,总是改不掉施舍的本质。
但神奇在于,那一张张或美或丑的人面上,没有出现麻木之色,这可叫田晋中啧啧称奇了。
眼光拉开,灾民中的妇人、老人,深以为然那位是西蜀的菩萨转世,面上带着淡而坚韧,名为希望的光芒。
田晋中默然,余光一扫,解空和颜悦色,苦厄大师笑容神秘慈和。
田晋中大吃一惊,这一路走来,老秃驴算得上半个跟踪狂,明明不是无所事事,有着自己此行的目的,偏偏半路‘死皮赖脸’跟着李无眠,原因非常的不可思议,怕李无眠堕入魔道。
在烈火小道长眼里,完全就是没事找事嘛,首先大师兄根本不可能堕入魔道,这在田晋中心里,那是有着毋庸置疑的决心。
再说了,就算万分之一可能堕入什么魔道,关你苦厄大师什么事,咱二师兄和师父是吃干饭的吗?
说一千道一万,跟你个秃驴没有半毛钱关系。
还有和解空的恩恩怨怨,烈火小道长呀,那是非常非常的不待见这一双秃驴的,甚至有赶跑他们的想法,别跟着碍眼。
不过呢,人贵有自知之明,这老秃驴能耐可不小,田晋中觉着,自己再强十倍也不是对手。
加上正主大师兄没意见,田晋中也就随他去了。
但是田晋中有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优秀思想,一路相处,不时观察这一双秃驴。
解空这个小秃驴脾气不大行,两人‘结怨’在先,同行难免磕磕碰碰,田晋中没少和他打闹,胜多败少,毕竟有大师兄撑腰。
题外之言,田晋中硬实力不是对手,常拉李无眠当‘裁判’,可想而知,拉偏架是基本操作,搞得解空大骂厚颜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