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也真是,我都多大的人了,哪还用得着你这个小不点来送我去厂里。&rdo;江大妮嘴上说着责怪,脸上却挂着笑意。
一旁的向前进苦笑着看了看身旁的江一留,他哪里是为了送大妮上工,想要监视他才是真的吧。
向前进觉得自己心上人的弟弟还真不像一个七岁的孩子,无论他用多少零食诱惑,江一留都丝毫不为所动,将大妮守得严严实实的,仿佛装了雷达探测器,只要他出现在大妮四周,这个未来小舅子就会像幽灵一样凑过来,害的他想跟大妮再凑近一步,也找不到机会。
看了看插在他和大妮中间的小鬼头,想起大妮在老家似乎还有三个妹妹,向前进只求她们不要像小宝一样这么难缠,不然,恐怕他的追妻之路,真要漫漫无期了。
向前进一路陪着江大妮走到了纺织厂前的一条小路口,再走下去,就要直接到纺织厂了,向前进的脸皮还没厚到这种地步,在小路口,恋恋不舍地和江大妮道别。
江一留一直将大姐送到门口,看着她进厂门,才放心地离开,走了十几步路,忽然想到了大姐口中那个白奶奶,想着既然来了纺织厂,不如进去见见那个老太太。正要往回走,转过身忽然看见纺织厂门口鬼鬼祟祟地站着一个男人,眼神正死死盯着大姐的背影。直到大姐的身影消失,那个男人才回过头来,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江一留清晰的看到了那个男人的长相,顿时惊的手脚冰凉,一股寒气从心底里冒了起来。
要说江一留上辈子最恨的人是谁,绝对非眼前走过的这个男人莫属了。
王善水,上辈子,这个凶狠残暴的男人,他还得叫一声姐夫。没错,那人就是江大妮上辈子的丈夫,也是那个婚后一直虐待大姐的鳏夫,上辈子大姐会那么早死,这个男人至少要付上八成的责任。
他的样子和上辈子没有丝毫变化,凌乱的头发掺杂着一半的银丝,衣服皱巴巴的,沾满污迹,也不知多久没有洗了,嘴角有一道豁口,据他自己说是当年逃荒来渝川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落单的鬼子,被鬼子伤的,当然,那个鬼子也没好到哪里去,被他拼死给杀了。他一喝醉酒就喜欢喝人吹嘘这件丰功伟绩,只是身边的人从来也没相信过就是了。
他的两只眼睛高高凸起,像牛眼一样瞪着,眉头常年都是隆起的,额头刻着几条深深的纹路,长相凶狠。在他身上,相由心生这个词体现的淋漓尽致。
江一留的牙齿咬的格格作响,这辈子,江大妮和这个男人毫无交集,为什么这个男人又开始出现在了大姐身边。
江一留想也不想就沿着王善水离开的方向走去,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就盯上大姐,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江一留一路都很小心地跟在王善水身后,霍武平时除了教他们最基础的炼体术外,也会传授他们一些跟踪和反跟踪的技巧。江一留现在小孩子的身体就是最好的掩护,没有人会想到一个七岁的孩子会做出跟踪这件事来,也不会对他有所防备。
他一路尾随着王善水来到了条小弄堂里。江一留曾经陪着小舅舅走街串巷地捡&ldo;垃圾&rdo;,对这条小巷也有点印象,似乎是矿场的职工楼,这里住着的应该都是渝川矿场的工人,江一留有些纳闷,王善水来这里做什么。
上辈子他虽然不喜欢王善水,但是他们家的情况他还是有点印象的,似乎没有什么亲戚在矿场工作吧。
渝川县只有两座铁矿,只是这两座铁矿并不是什么富铁矿,开采出来的铁矿石冶炼后锻炼出来的钢铁,也就只够县里机械厂内部消化罢了,因此,在矿场工作的工人待遇远远比不上机械厂,纺织厂之类的大厂,分给工人住的房子,也没有其他两个厂来的气派。
江一留跟着王善水,看着他停留在了一栋小二楼前,伸手敲了敲门。
他小心地躲到一堵横墙的后头,探着头朝王善水站着的方向张望,随着王善水敲门声音越来越重,那扇小木门终于被打开,江一留探着头看到出来的女人,眼里的瞳孔瞬间放大。
范晓娟,他早该想到的。上辈子,大姐就是在范晓娟的一手安排下,嫁给了那个脾气暴虐的鳏夫。
&ldo;你来这里做什么!&rdo;范晓娟看到来人,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朝四周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人影后才松了一口气。
&ldo;我不是让你别来找我吗,要是让我家那个看见,可是有大麻烦的。&rdo;范晓娟一想到自己现在的丈夫就打了个哆嗦,昨天晚上她又被那个老头揍了一顿,理由就是她那个大继儿媳看到了她买了糕点回娘家,怀疑她私吞每天的菜钱,这让小气的老头万分不悦,狠狠教训了她一顿,现在范晓娟一衣服下,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