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蓝咖啡厅,刚倒完时差的袁青墨来买咖啡,胡廖说,想念这里的咖啡了。在国外呆了这几年,他一直是执著的态度,父母拗不过,终于接受了胡廖的存在,第一次同意他带胡廖回国。
时光逝去,这个咖啡厅还在,只是装潢变了很多。没有了当初的木门和满墙的爬山虎。袁青墨刻意的去寻找他们曾经坐过的位置的大致方向,却意外的寻见了王信安。
王信安一个人,坐在藤椅上,蜷缩着身体,目光空洞无神,像一滩死水,撕心裂肺之后,再不起任何波澜。他瘦了好多,衣服显得空荡荡的,安静的透过窗边看过往的行人。可是下雨了,外面分明灰蒙蒙的,雨水打在窗户上,有些汇聚成一股之后,迅速的流下。
国内的事,袁青墨不是没有耳闻,他也刻意的去关注过:穷小子攀高枝狂追富家女,同性恋新郎新婚当日计谋被揭穿,新娘醒悟后出国,穷小子为图财产另辟蹊径……这些事,传到袁青墨的耳朵里的时候,没有人知道袁青墨是怎么想的,他也从未向任何人发表过看法。
他走到王信安面前,他们都说王信安疯了,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认出他来。此刻,袁青墨的心中思绪万千。王信安看见他了,他看见,王信安的眼眸像黑暗中的烟火,绽放片刻的绚烂之后,又灰暗下去。
你当时,一定是怪我的吧。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可是,我当初选择了和胡廖在一起之后,心就仿佛破了一个洞,呼呼的灌着风。现在,连说爱你资格也没有了吧。关辰伤害了你,我又何尝不是呢?我们口口声声的都说爱你,到最后呢?
视线相接,袁青墨只说:&ldo;我能抱抱你吗?&rdo;王信安的目光无神,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原来他已经那么瘦了,紧紧拥抱着王信安的袁青墨眼中积攒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肆意的流着。对不起,对不起,袁青墨说的嘶哑无声,他现在明白了,人们所在乎的尊严,世俗,所谓的命运,都是尘埃,让经历过的人痛不欲生。既然相爱,当初,为什么要在乎所有,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王信安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多日来没有外界感知能力的他,却早已泪流满面。
座位的另一边,关辰矗立着,神情平静,眼神深邃。
黑暗中,他们开始□□。
关辰把他的挣扎都扼制在身下,强行进入他的身体,王信安嘶哑着嗓子,哭的无声。像很多年前,他把他锁在学校的厕所里一样的哭泣。
狂风暴雨过去之后,一切平静下来,关辰抱着他,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
至那之后,王信安的病情大有好转,虽然每天还是鲜少说话,反应沉静且迟缓,但至少没有再伤害过自己,并且,分外的依赖关辰。
万明市的海边,海风肆意呼啸,疯狂吹舞着王信安额前的碎发,关辰走过来,问坐在礁石上的他冷不冷,王信安点了点头,而后笑的如孩童般纯净。
&ldo;冷就回家吧。&rdo;关辰道。王信安点了点头,而后张开双臂,关辰把他从礁石上抱下来,亲了亲他冰凉的脸颊。
如果有人问王信安最幸福是什么时候,王信安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现在。
第6章天黑了
关辰连续四个月没去公司且不理会家人的质问的时候,关辰的家人终于怒了。甚至于,还惊动了在日本度假的老爷子。
关辰挂掉电话之后,王信安害怕他会听从家人的安排去英国见那个石兰家的外孙女。他知道自己很脏,很低微,不配再说爱了。可他还是攥着关辰的衣襟,紧紧的攥着,没有说话,眼睛里噙满了泪。像溺水的人紧紧抓住浮木,像扑向火焰的飞蛾,像夜幕里的转瞬即逝的灯光。
关辰俯下身,抱住他,在他耳畔轻语:&ldo;我永远都不会走的,放心。我们去谢克的酒庄,那里风景很好,还有新鲜的牛里脊。&rdo;
谢克的酒庄果然很大,王信安捧了一大捧刚新鲜采摘的葡萄来兴冲冲的给关辰看的时候,却只看见了满脸歉意无奈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的谢克。
最终,关辰还是走了。谢克不知道该如何安抚抱着手机空洞无措的王信安,他说了很多。用尽自己半生的口才,王信安抱着手机哭了很久,时不时停下,抽抽噎噎的继续去拨那个没有人接通的电话,至始至终,王信安没有说过什么。斥责,辱骂,摔东西,一样都没有过。可他越是这样缄默,女佣越是看的鼻子酸胀,双眼干涩。甚至于相识不久的谢克都不忍心再说些什么。
&ldo;人的欲望就是这样,他有底线,不肯违背自己的心。那只是利益没有达到而已。给你一百万你不肯跟自己讨厌的人结婚,一千万,一亿,十亿呢,只不过是价格不够,不足以达到撼动人的点而已……&rdo;谢克及时制止了喋喋不休的弟弟谢勉,谢勉不再言语,悻悻的离开了。
三天后,谢克回到原公司上班,把王信安安置在大宅后匆匆离开。
关辰在英国的母公司,昨天,家宴上,在家人的牵丝引线下,和石兰古纪见了面。刚见面,石兰古纪就给他留了电话,这样大好的进展,让关家人颇为满意。
关辰没想跟石兰古纪怎么样,他只是在乎如果能成功和石兰古纪订婚,就能成功拿下英□□公司大半的股份,到时候,他再回国,那时,就算是跪下求王信安,也要求他原谅自己。
谢勉给王信安研磨了一杯黑咖啡,忘记了加糖,王信安却喝的一脸平静,仿佛如白水一般平淡无味。
&ldo;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冷淡呢?这里所有人都在用心照料你,都真心诚意的待你。&rdo;谢勉对着座椅上的王信安道。他即使是坐在座椅上,也是双臂抱腿的坐着,维持着子宫里的防御状态。谢勉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王信安轻轻道:&ldo;我知道你们真心诚意待我,我也知道关家人正在赶来的路上。&rdo;一下子,谢勉不说话了,像正在行窃的小偷被当场抓了个正着似的羞愧。
&ldo;关家人……她……她们说不会伤害你的,就……只是找你谈……谈一谈。&rdo;王信安看向他,就像你说的,只是利益没有达到能撼动自己的心而已,王信安起身离开了,谢勉想解释什么,王信安走到里屋,关上了门,隔绝了一切。
关家人是中午到的,关辰的表妹关琳带着关辰的舅舅和姑妈,还有他新交的瑞典男友。
谢勉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里面似乎很吵,但不久后,又归于静谧。谢勉这个时候不管什么礼貌和适宜了,和仆人强行打开了门。
床头柜上的水晶摆件碎裂的铺散在地上,关辰的姑妈还在骂骂咧咧的,但没了什么底气,关琳惊讶之后,迅速回过神来,丢下一句:&ldo;我看你们谁敢给他治疗。&rdo;之后匆匆离去,留下王信安捂着锁骨的不断渗血的伤口,在地上翻滚着□□,痛的全身痉挛。
谢勉惊慌失措的想去抱他,却被王信安躲开了,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