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迟迟不太明白他这句的意思,只当是随口闲聊。
她不想让话掉在地上,想了想,索性接道:“是。。。送你朋友吗?”
之前,两人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和他一块儿在面店的那个朋友,好像不是宜兴的,温迟迟指的是他。
“嗯?不是朋友,”李槜微仰了下下巴,像在努力找出和她记忆的重合点,也好像只是无聊的动作,回答得倒是依旧很快,随口一提,“送我妈,她回雾淮。”
一个似乎没什么用、但毫不避讳的答案。
雾淮,多巧,是那张明信片上的城市。
他用的是“回”,而不是“去”。
温迟迟敏锐察觉到其中的差别,于是在这里打住,不允许自己生出任何的好奇心,只点了点头,表明自己听进去了。
李槜倒也没觉出什么不妥,似乎因为出于说话费劲,还自然地往她那边跨了一步,两人的距离被拉近到正常的社交距离。
黑色连帽卫衣敞着拉链,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下面是一条和卫衣同色的滑板裤,明明都是再宽松不过的衣服,甚至说不上有什么版型,但还是显得他肩宽腿长。
无论是非脱离同桌这样的特定身份,温迟迟都不敢看得太专注,但就两个人说话,视线飘忽也不合适。
她想了想,也算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问了他另一个问题:“今年的高考试卷,你看过吗?”
反应过来又觉得,这话题找得其实挺没劲的。
“数学?”但李槜接的很快。
看温迟迟点头,他坦白回答,“还没来得及看。”
应该说是本来就没准备看,高考数学对李槜来说甚至算是没什么难度,也没必要再费时间主动多此一举。
温迟迟了然的轻声笑笑:“那你可以不用看了。”
见李槜看过来,她坦白说,“感觉今年的压轴题对你来说太简单了。”
难以想象居然真的有那么一天,她可以正大光明说出这样的羡慕,表现得云淡风轻,内里实则蕴藏着曾经某些无法避免的阴翳。
但总归是莫名在这样的闲聊中说出来了。
李槜不知被她这话戳到哪根神经,嘴边扬起一抹弧度,侧目看她:“揶揄我啊你这是?”
之前在奶奶家的负面情绪就这么跟着他被暂时抛在脑后,温迟迟也发自内心地笑起来:“我记得之前同类型的题你都只写思路的,可不就是太简单了。”
这话说的自然,尾音却显停顿。
因为她突然又反应过来,这也太过明显了,记得两个字,怎么听都是需要日积月累才能达到的。
可还没来得及等她想好要不要找补,李槜已经接话道:“你还挺细心的,之前高川柏往外传的都是我不爱写作业来着。。。。。。”
听他说话间,温迟迟呼吸几乎落了半拍。
细心?
哪里是细心,明明是无法控制无孔不入的吸引力。
怔愣在此时的距离下几乎要和她的心虚同样明显。
“怎么了?”果然,李槜侧目,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