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真是妖娆极了,像是美人指尖的豆蔻,像是弥天大雪里死去的一枝早梅,像是血。
叶武。
这个女人的名字,还有她的模样。
她会恨一辈子。
但是叶武对此却毫不知情,她猛的瞧见穗花,竟是喜大过惊,拉着旁边的段少言:&ldo;哇!美人啊!&rdo;
段少言看了那群艳丽卓绝的艺伎一眼,茫然地:&ldo;什么美人?&rdo;
&ldo;我靠,你是不是瞎啊,穗花啊!&rdo;叶武悄悄指了指披着烟灰色水貂皮衣的那个高挑女人,小声道,&ldo;京都第一名角儿,千金难买一场戏,顶天了不起的人。&rdo;
&ldo;……还好吧。&rdo;段少言淡淡的,&ldo;我看也就那样。&rdo;
&ldo;我靠,不是吧你,回去要配眼镜了,你近视度数太深。&rdo;
段少言只是笑了笑,此时正有一片枯叶落于叶武鬓发边,他抬起手,心平气和地替她拈去了,说道:&ldo;她下颚尖了些,过犹不及,你这样的就刚好。&rdo;
叶武呵呵干笑两声:&ldo;小伙子真会说话。&rdo;
段少言轻轻咳嗽,掩去浅淡薄红,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不远处穗花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盯住了他们,过了几秒,仓皇又古怪地喊道:
&ldo;叶武?&rdo;
&ldo;…………&rdo;日本人发音奇怪,叶武根本没有听出是在叫自己,唯有段少言明锐,立刻回过头去,目光与穗花对上。
那女人的神色一敛,唇齿微颤,似乎在竭力按捺着什么。
段少言则微微皱起眉头。
穗花觉察到这个男人的锐利,脸上神情微僵,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整理出一个惊喜又讶然的笑容,越过廊庑深深的庭院,来到他们面前。
她先是双手交叠,垂首低身,鞠了个躬,然后才用不甚标准的中文,缓慢又有些吃力地对叶武说:
&ldo;叶小姐,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故人相见,真是缘分,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是谁?&rdo;
&ldo;啊……我、我当然认识你啊,可是那个……呃&rdo;语无伦次半天,叶武愣愣地,&ldo;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rdo;
穗花神情温柔妥贴,无不恭敬:&ldo;我来上海唱过戏,贵宾席的人,我都记得的。&rdo;
她这样说,叶武倒也没有起疑。
&ldo;早就听说艺伎除了曲赋弹唱之外,还要擅长与人交际,穗花小姐连客人的名字和相貌都能过目不忘,真是太厉害了。&rdo;
&ldo;叶小姐过奖。&rdo;
叶武打量着她的妆箱行李,有些期待地问道:&ldo;对了,你来这里,是有什么演出吗?&rdo;
&ldo;是,今晚要为洋平先生唱戏,曲目都选好了,是《鸣神》,还会唱一折越剧《还魂记》,如果叶小姐有兴趣,晚上来宴客包房就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