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开始的?”冯燕平静地问。
祁愈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地回答:“秋游那次,是我追得他。”
冯燕冷哼一声,无奈地笑了笑,“他说先追的你,你说先追的他。”说完又叹了口气,也不再去计较到底是谁追的谁。
她转向祁愈,问:“你们以后怎么办?”
祁愈无措地站在一旁,他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在变相地逼他分手。就算他理解的对,可到了如今这一步,他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冯燕见他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再冲他发难,只是轻声说着:“你先回去上课吧。”
祁愈已经打算退学了,他还没来得及跟学校说,哪知冯燕先提起这件事。
她也不在意祁愈会怎么想,一股脑地把事情说透了,骄傲又无助,“我跟汪勇工作十多年,他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之前的雷同卷闹得不大我还能顶下来,但今天这事全校都知道了,他为了学校的声誉就不可能留你们,本来我是一心要保冯嘉扬的,但是他这次把事做上了绝路,我就算有心要留他学校也不会同意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还有一年就高考了,你回去好好复习吧,这是他拿自己前途给你换来的。”
祁愈什么都明白,他忍着心里的苦楚:“那冯嘉扬他?”
冯燕指了指身后的派出所,打断他的话,:“他能先从这里出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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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东鑫的父母不肯和解,赵东鑫还在昏迷中,这是祁愈仅知道的两条消息。
他失魂落魄地回家,机械地脱掉被雨水浇透的校服,走进卫生间打开喷头开关,一股刺骨冰冷的凉水猝不及防地浇在他的身上。他退后两步,打了个哆嗦,然后伸手左右调节热水按钮,可调整了半天,水依旧是冷的。
祁愈抬头看了看热水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他每次洗澡用的热水都是冯嘉扬提前给他烧好的。
祁愈任由凉水打在身上,放纵眼眶里的泪水。
他热爱这个世界,同样也讨厌着。
祁愈缩在被窝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被一声响雷惊醒。他迷茫地坐起来,晃了晃发昏发胀的脑袋,才把那些凌乱的碎片重新拼在一起。
他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上午九点了。祁愈下床打算找件干净的上衣,他在衣柜里挑选了半天最后拿出一件冯嘉扬的t恤。
他没有去学校,而是给何翕发了条短信,询问赵东鑫的情况以及他在哪家医院。
这一觉醒来,他还是想不明白赵东鑫既然那么想要竞赛奖金为什么不直接拿出照片逼他就范,非要一遍遍苦求无果后用这种方式让他失去机会。
他是在报复自己吗?祁愈以前觉得赵东鑫只是对学习疯狂,没想到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