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时那些恐怖的记忆又重新占据了他的大脑,他哭着喊着又那么无力,他亲手送走了两位至亲。
可那个人,那个背叛了他们的人竟然还有脸出现在电视上,还有脸以儿子的姿态,把已经入土为安的老人再从地里掘出来。
他甚至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回到了京城,而老人家又是什么时候恢复了荣誉。
原来有些恨并不像他自以为的那样早已过去。
“大师兄,我好了,咱们走吧!”盛慕槐轻快地声音让他恢复了理智,放松下来,新闻联播早已经开始播放下一条新闻了。
凌胜楼回过头说:“走吧。”
他跟盛慕槐一起走进黑暗的土路里,剧团其他人已经在老剧场等他们了,那里应该灯火通明,热闹喧哗。
盛慕槐没有去要李韵笙的推荐信,因为首都戏校从今年起实行了新学制,分别为七年学制和三年学制。
七年学制针对的是不超过11岁的孩童,他们不必有基础,考入戏校后可以一路升上去,最后拿到中专毕业证书。而三年学制针对的则是初中毕业,有一定戏曲基础的考生。这些考生通过文化课和艺考之后,会被收入中专部。
这个年代中专就跟后来考重点大学一样难考,所以竞争也十分激烈。
盛慕槐报考的就是中专。她的文化课成绩早就出来了,没有问题,还缺的就是艺考了。
艺考的统一时间是6月20日,在首都戏校举行。
盛慕槐本来想自己买张车票去首都就行,可是爷爷不放心,非要送她一起去。
爷爷送孙女,本来是很正常的事。可盛慕槐是知道爷爷的真实身份的,他是辛韵春辛老板啊。
首都,北平,曾经是他学戏和荣誉加身的地方,可经过这些年的风雨飘摇,谁又知道他会有怎样的触景伤情呢?
盛慕槐不愿意让爷爷难过,一点点也不愿意。
“爷爷,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去首都吗?我一个人真的没关系,青蓉说可以去车站接我。”
“瞎说,我孙女要到那么远的地方考学,我能不跟着你一起去吗?”爷爷拍拍盛慕槐的脑瓜说,“你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怕去北京是不是?”
“也不是……”爷爷怎么会看出来的?盛慕槐下意识就想否认。
盛春却笑笑,说:“很久以前我跟你说过,如果你把我那点儿玩意都学会,我就告诉你我的故事。现在你把我的剧也学的七七八八了,该告诉你一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