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巧手”其实是金大同的被人送的绰号,他是被喻为机关大师喻皓最为的得意的弟子,尤其是在设计小巧机关上面,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这辈子最得意的只有两件事:继承了师傅的衣钵;娶了一位**************玉娘。人人都道金巧手几乎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因为他做出来的那些小玩意儿、设计出来的机关都很受欢迎,而且个个都能卖上一个好价钱。更要命的是,他还长了一双慧眼,凡是经他验看过的东西,能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加上了自己特殊的标记,恐怕足以以假乱真,如此一来,他更是炙手可热,不少人花大钱请他仿制东西,为的就是要自抬身价。
可事实上金巧手的日子并没有那么好过,尤其是一大早上起来就被老婆从床上揪起来。更要命的是,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床前居然站着那个比自己的老婆还要俏上十倍的顾眉儿,可毕竟是在自己的老婆面前,所以他只能动心眼儿,却什么话都不敢说,只小声道:“眉儿小姐……你怎么来了?而且还进了我们的内室?不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顾眉儿竖眉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在桌上看到萧逸飞不知道何时留下的字条,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来这里,更不愿意多看一眼这个五大三粗身材的男人,还有他那个看起来简直是风情万种的女人。她勉强收起自己的不悦,连声道:“是萧逸飞让我来这里找你的,他那里出了状况……他只留下了四个字,说是火烧眉毛了。”
“啊?他真的留下了这几个字?天哪,这小子居然也有说这句话的一天?怎么可能呢?”这句话惊得金巧手差点儿从床上滚下来,他瞪大了眼睛望着顾眉儿,在确定萧逸飞的确留下的是这句话之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告诉她自己马上就准备好了。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之后,被金巧手的老婆亲自打扮成男子模样,而且几乎不出声就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的顾眉儿就站在镜子前面,连她自己都在疑惑,那个镜子里略带几分流里流气的男子,难道真的是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眉儿哭笑不得这望着神情严肃的两个人,连声道:“把我打扮成这个样子,就能把他救回来吗?”
“当然不是,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第二步是需要这个。”金巧手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工具房里双手捧出一个翠玉雕成的壶,递到了顾眉儿的手里,连声道:“恐怕接下来所有的事情,还要仰仗顾小姐和玉娘了。”
金巧手的夫人玉娘瞪了金巧手一眼,淡淡道:“就知道家里来了美人,就没有什么好事。金巧手,金大同!我可告诉你,万一有什么危险,我可不干……”
“那可是萧公子,恐怕就算我不想让你去,你也会迫不及待地赶过去吧?不过这一次的行动可非比寻常,你无论如何都要万分小心,万一……”许久没有被自己的夫人称呼自己的名字,金巧手受宠若惊,一脸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容道。
“可是眉姑娘,你得小心点儿,我们家相公给你的东西,可千万要带好了,每样东西可都是独一份,万一丢了,你想要的人可就救不回来了。”玉娘幸灾乐祸地开口道。
顾眉儿看了一眼这一对从外型看完全不搭的夫妻,默默点了点头,她的心从来都没有那么慌过,甚至有几分说不出来的震惊。她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突然之间就失控了?又为什么萧逸飞会莫名其妙地留下那张纸条,难不成他早就猜到了可能会发生意外,所以才会留下那样的线索?
而此刻的萧逸飞已经被带到了那个陌生的院落里,在下马车的那一瞬间,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让眼睛适应刺眼的眼光,他的眼上就被蒙上了一层厚实的黑布,而且美其名曰是为了他的安全起见。萧逸飞顺从地跟在那些人的身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只是在确定那些人并没有打算透露自己身在何地之后,他就保持了沉默。
“为什么不问问这些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你真的不怕这里就是陷阱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来,显然是为了迎接萧逸飞的到来,如果萧逸飞能看见她的打扮,必然又会吃了一惊,这是一个打扮得极为大胆的女人,恐怕就算是唐朝来的女子,都未必会穿得如此暴露,透过轻纱隐约可见近乎完美的曲线,不过脸上阴狠的表情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让人心里不由得有几分发寒,“看来你的胆子还真是不小,上一次让你跑了,可这一次,你未必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吧?”
“想不到是故人又见面了。”萧逸飞笑了起来,他嬉皮笑脸道:“虽然眼睛被罩上了,但我还是能闻得到你身上的香味,真是太让人怀念了。我能想象得到,你的身上一定穿着一件透明的衣服,而且你的打扮恐怕连你身边的侍女都不敢直视吧?幸亏我的眼睛被罩上了,否则我一定不舍得眨眼睛的……”
“你应该庆幸自己看不到,否则我一定会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当球踩了!”女子被气得眉毛倒竖,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萧逸飞。
“恐怕不行吧?今天应该是你的主人把我请到这里来的吧?你怎么能对客人如此无礼呢?”萧逸飞笑起来,“好吧,现在你是不是应该拉上我的手,把我送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燃上了檀香的房间,云雾缭绕之中,萧逸飞被摘下了眼罩,他颇费了一点儿力气,才算是看见眼前房间的布置:整洁的博古架,远处一张胡床,屏风下面放了一张卧榻,那也正是萧逸飞坐下的地方,墙上挂着几幅画,看样子虽是本朝画工的作品,但一笔一画都带着几分匠气,很显然应该是出自名画家之手。他端起了摆在面前的杯子,凑到鼻子面前闻了一下,淡淡道:“果然是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