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声哈哈笑,“我眼红什么,我该怎么过怎么过,我不过是为了你着想。你想一想,等她以后回来,就是风光的干部老婆,你呢?你什么都不是,你甘心?”
女声又歇斯底里了起来,“我有什么办法,难道我想这样?人家已经考上大学,定了亲事,你有本事让他上不成大学,你有本事坏了人家的亲事。”
男声轻笑,“我没本事,但你可以啊。你有美貌,什么样的男人勾不来。”
女声呸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让我去干坏事,一个不好,我死无葬身之地,你倒是在一边看热闹。”
两个人不欢而散。
八月底,张福年和陈永康一起出发去首都。因为首都太远了,一路上花费不少,家里人也没法去送。
公社和大队两层支书都开了介绍信,出行不是问题。
张福年带了两床被子一床褥子,几套衣服和洗漱的东西,外加一些文具。
张福秀给弟弟塞了三十块钱,又想办法去公社和人家换了十斤粮票,全部给了弟弟。
这年头上大学不要学费住宿费,但是多少还得需要一些生活费。陈大叔卖了一些粮食,给儿子凑了三十块钱。
陈永康手里有班主任给的赔偿,可张福年不让他把这事儿说出去,接过老父亲给的钱之后,一再嘱咐他不用再给自己寄钱,自己去了首都,利用星期天,干点什么都能弄点生活费来。
张福秀带着妹妹,跟着陈大叔一起,把弟弟和未婚夫一起送到了公社。公社支书派了一名办事员开着一辆拖拉机,把两家子人一起送了县城,等陈永康和张福年上了汽车,陈大叔才带着张家姐妹一起回家。
儿子走了,陈大叔叮嘱张福秀看好门户,有事及时来说,都是一家人,不要客气。
有了陈家照看,张福秀的胆子也大了一些。
再说张福年和陈永康,一路辗转,汽车、绿皮火车、公交车,倒腾了几天几夜,终于到了首都。
下了火车站,二人各自奔自己的学校而去。
又折腾了大半天,张福年终于在宿舍安顿了下来。他把自己的褥子铺好了,又铺上床单,盖上了一床薄被子。
各种洗漱用具摆好,尤其是那一台收音机,被他放在床头,这可是稀罕物件。
宿舍一共六个人,张福年拿出自己提前买的一斤橘子,送给同屋的几个同学吃,和大家打招呼,并介绍了自己的情况。
能来这所学校读书的都是佼佼者,其中一个就是十年之前的高三学生,据说家里孩子都好大了。
此人听说张福年只有十六岁,忍不住开玩笑,“你比我儿子大不了几岁呢。”
张福年并不在意,跟着哈哈笑,还叫他郭叔。气氛活跃开了,大家就开始攀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