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每次下雨了,你都会跑去树上捉知了蝉,说要把它们放在洞里,不然知了翅膀淋了雨,就会死…”
“所以纵然乡邻都说你傻,但我和你哥哥,却都觉得你很聪明;谁家孩儿这个年龄能观察到这些呢?”
“因此乡邻们都喜欢逗你,我也觉得你很可爱,纵然你哥哥被征去了,不管别人和爹怎么劝说,我也下决心,要将你养大。”
秦月茹擦了擦眼角,故做轻笑说:“嫂嫂说这些,就是希望你不要怪以前那些乡邻们,他们逗你,拿你当玩笑,其实没有太多恶意,你如今有了这般手段,可不要记他们气…”
“他们笑我,确实没有恶意,那是因为我不如他们;如果一旦知道我有成就,强过他们,那就不一定了。”
见秦月茹闻言脸色微变,纪缘连忙补充:“我不会记他们气的,人无害虎心,虎岂有伤人之意呢?嫂嫂放心就是。”
“那我们明天要回十里亭嘛?”
“不,嫂嫂明天帮我带束脩(学费)找羊老先生,我要跟他学习草药和识字。”
“好…”秦月茹有些担心,有之前卖绢的钱,当束脩(学费)是够了。
以目前经济状况,能供得起一个半大小子读书么?
但她没有反对,无论如何辛苦,哪怕后面再去找人借钱,她也决定,供纪缘上学。
“我困乏了,嫂嫂也快睡吧。”
不知过了多久,油灯早已熄灭,耳边响起平稳呼吸声,秦月茹安然睡去。
黑暗之中,纪缘却睁着眼睛,露出思索之色。
“我记忆之中,那无穷灵光,每一道灵光都是远超【蜈蜂袋】千百倍的至宝,要是随意炼出一门,才是真正蜕凡脱俗。”
“可惜,我现在竟看不明晰祭炼详细方法;仅有一二门,也不懂那所需的材料,到底是指什么,要从何处寻…”
“唯有先读书识字,试试从浩如烟海的典籍之中去寻了。”
不止如此,要想改变目前生存环境,也唯有跟‘羊老先生’学会草药知识,才能靠采药、卖药改善生活。
……
次日,纪缘二人是被窗外街市上惊呼声吵醒的。
“不好了!伍老爷昨夜死了!”
“真的假的?怎么死的?”
“是真的,刚才见伍家老小俱丧着脸,说是突发疾证。”
“不可能!昨日他还邀老夫前去参加他的婚宴,老夫见他面色红润,吐气有声,这可并非疾证之象。”
“嗐,听说尸体都有些僵了,今天早上丫鬟敲门才发觉。”
“这…竟有这等怪事?按说疾证,他也该呼喊挣扎,或抽搐惊厥,怎的伍家都没人注意?”
“嗐,这谁晓得呢?要不羊老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您老人家医术高超,说不定能起死回生呢?”
“我才不去,要我说,他死的好,真是天要收他,让青塘少个祸害。”
此言一出,许多人似愕然吓住了,纷纷禁若寒蝉,不敢再做声附和。
…
饶是早有所料,秦月茹脸上依旧难掩震惊。
伍大贵真死了。
不管她信不信,整条街都在讨论纷纷。
除了‘羊老’没人敢说死的好,但从大家跟过年似的表情,能看出,这差不多是弹冠相庆。
“羊先生就在下面,嫂嫂愣着干什么?快拿上钱跟我去找他。”
“哦喔!”秦月茹反应过来,带着昨天卖绢换来的五缗制钱,牵着纪缘跑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