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柳远志不屑想道,哥们又不是你,哥们年纪这么大了,还有了儿子,还要陪你玩猫?
“走吧……小师父,带我们去看看吧。”柳明不愿意伤了法空的心,装作感兴趣的样子说道。
“好!”法空满脸兴奋,“这两只野猫,是我在外面碰到的……我跟你们说啊……”
“好了好了,别说了,带我们去看吧。”柳远志有些不耐烦,他只想着早些应付完法空,好吃饭睡觉。
法空精神变得很好,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引路。他带着几人来到一个宽阔的院子,说道:“你们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就让大花小花过来。”
柳远志在院中无所事事,一边慨叹道:“这院子倒是挺干净的。”
突然,他神色一变,竖起耳朵,似乎听到什么可怕的声音那种让他感到不同寻常的威胁气息……
“不好!”柳远志大叫一声。
说话间,院内一阵狂风扫起,发出野兽的低吼,声波阵阵,使得寺内几人头皮发麻。
两只吊筋白额猛虎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跳在院子当中,虎尾如九节鞭般一扫,顿时将院内一个大缸打破。两双眼睛充满敌意地看着柳明父子,鼻子里发出低沉的喘气声。
柳远志叫苦连连:“完了,儿子,定是刚刚寺门没有关好,引得山中老虎前来。”
见此场景,柳明和苏轼也是面色发白。
两只老虎猛虎匍匐地看着柳明和柳远志,随时准备跳跃起来扑将过来。
“不得无礼!”院内响起一声童声的呵斥。那法空小和尚瞪着眼睛兀然闪现在两只老虎中间,柳明都来不及他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说来也是奇怪,那两只咆哮猛虎,见到法空,不但不咬,反而收起了利爪,闭了虎嘴,低下头匍匐在地,发出了顺从的呜咽声。
“你们俩乖乖的,今天晚上再带你们上山捉豺狼玩,让你们大吃一顿。”法空伸出手摸了摸老虎的脑袋,轻松地说道。
柳明自觉仿佛进了镜花缘的话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两只吊额白睛猛虎的战斗力自然不消去说,若是与人交手,怕是四五个壮汉也不是他们对手,可是今日,却对这个小和尚服服帖帖的。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恩人。有了这两位施主捐的钱,寺里的后院能够重新修葺一下,师傅也能买一个好些的骨灰盒了,知道吗?”法空用手指着两只伏在地上的猛虎,一字一句地教导着。
“好了,现在过去给他们一个拥抱,让他们感受到你的爱。”
一只猛虎听到指令,前肢抬起,后肢用力,竟若直立行走一般,柳远志只感到阳光突然被遮去了一大块,还没反应过来,闻到一股腥骚味,双肩被那老虎搭住,逼到墙角。
“别怕,施主,它在朝你示好呢。它叫小花,是母的。”法空双手枕在脑后,开心地说道。
那柳远志被老虎逼入墙角,脸被带着毛刺的虎舌舔着,只感到档下一股热流,黄色的液体从裤管中渗出来,他强作欢颜对着与自己亲密接触的老虎说道:“这位……母……小娘子,男女授受不亲,咱家已经领略到了你的热情。”
这母虎的一舔,给柳远志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但凡有雌性物种丫鬟婢女稍微靠近一下他,后者都会哇的一声惊叫后逃走。
这法空,自小就在山上长大,哪会明白这老虎乃是山下之人谈之色变的猛兽。柳明等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他把两只猛虎放回笼内。
柳明此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法空,我刚才有一件事不明白,我看这林道寺有八进的院子,也是座大寺,虽然老旧了些,可是却很干净。供桌木椅纤尘不染。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法空大眼睛扑嗒扑嗒直闪。
“我是说,你怎么会有钱雇人来打扫寺院的?”柳明补充说明道。
法空一愣,说道:“施主,这是我自己打扫的啊。每天要花上两个时辰呢。”
柳明脸色微变,他环首顾盼,这么大的寺院,就算七八个僧人打扫,也要花上半天的时间。这法空,孤身一人,竟然只需要半个时辰即可?
他又联想到那两只老虎对这小和尚如此俯首称臣,心想这小和尚真是武功不简单啊。莫非是那天龙八部里的扫地僧后代?
入夜之后,法空忙着烧火做饭。灶房内炊烟袅袅。用过一顿素斋之后,法空又邀请柳明几人到自己的厢房参观。
厢房很是简陋,门窗破旧,内墙剥落,一桌一椅一床。
法空在木箱中掏了半天,终于寻出一截食指那么长的短蜡烛,兴冲冲地用火镰擦动火石点了起来。
柳远志刚才被老虎吓得**,对法空颇有怨恨,然而见到这个小孩子的苦修住所,也感到有些唏嘘,感到这僧人修行之苦。世尊释迦摩尼苦修数年,在拘尸那城娑罗双树之间入灭,参悟正道。而法空在这懵懂年纪,却坚守师尊之念,独守这深宅大院。
晨钟暮鼓,日夜诵佛。白驹过隙,朝花夕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