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张岱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皇帝的消息居然如此灵通。
&esp;&esp;自己才创作改编了《冰山》没多久,皇帝就已经知道得如此详细。
&esp;&esp;只是皇帝如此注意这出戏是何用意?
&esp;&esp;是觉得这戏里有些情节不太好?
&esp;&esp;想想,那苏州市民击杀锦衣卫缇骑的情节确实有些过于刺激了。
&esp;&esp;虽然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又发生在魏阉时期。
&esp;&esp;但毕竟市民在东林党的煽动下,有如此巨大能量,能直接打死朝廷派出的锦衣卫特使,这多少还是有些犯忌讳吧。
&esp;&esp;不对!
&esp;&esp;如果陛下觉得自己这戏内容不好,那也不会说要重用自己。
&esp;&esp;难道是让自己把这出戏在各地推广。
&esp;&esp;更彻底扫荡阉党余孽?
&esp;&esp;张岱眼珠子转来转去,猜疑不定。
&esp;&esp;朱由检看他这样子,笑了起来。
&esp;&esp;“张岱,你不必多疑。汝创作戏曲鼓动民心,还是很有天才的。而且你的即兴创作能力也很强。
&esp;&esp;“刘荣嗣看戏后,说漏了魏忠贤两三件事情,你连夜增补剧本,组织戏班排练,新添七出戏,第二天就顺利按新版演出,让他目瞪口呆。是也不是?”
&esp;&esp;这刘荣嗣,号半舫,是张岱父辈友人。
&esp;&esp;张岱眼睛瞪大,倒抽冷气。
&esp;&esp;陛下连这都知道了?
&esp;&esp;“张岱,你有这种剧作天才,大可为朝廷效力。只是也不必把力气花在打魏忠贤这死老虎上了!”
&esp;&esp;张岱听到这里,终于有些明白皇帝的意图。
&esp;&esp;他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
&esp;&esp;“陛下的意思,是要微臣创作戏曲,来打活老虎?”
&esp;&esp;他眼睛骨碌一转,忽然觉到想到了什么,眸子跃动光芒:
&esp;&esp;“莫非就是新下狱的督师袁崇焕?陛下莫非是要臣创作戏曲,揭这袁崇焕的短?”
&esp;&esp;来京的路上,关于袁崇焕被抓的消息也是路人们喜欢谈论的话题。张岱一行人自然也都听到了。
&esp;&esp;张岱以为这回自己一定是猜测准了,说到后面,语气也响亮了许多。
&esp;&esp;对袁崇焕,他其实也没太多好感。
&esp;&esp;袁崇焕回粤东时,路过南畿,他和友人见过一面。
&esp;&esp;这袁崇焕身形鄙陋,说话张牙舞爪,夸夸其谈,让他看着不是很顺眼。
&esp;&esp;说袁崇焕形如小猱的就是他。
&esp;&esp;不过他对袁崇焕观感不佳,也仅限于直观印象,具体如何不好,却也说不出什么。
&esp;&esp;对袁崇焕守卫的宁锦的所谓战功,他和别人一样,只限于道听途说的了解。
&esp;&esp;朱由检笑了一笑:
&esp;&esp;“写袁崇焕的戏剧,向百姓揭露他的真面目,那当然可以,比如他派喇嘛给老奴吊唁就可以写,还有修守宁锦,张皇失措,前后矛盾也可以写。你可以把朕让人编的《急选报袁崇焕专刊》仔细研究一下。
&esp;&esp;“宗子是捷才,只要材料足够,朕相信你很快就能编演出脍炙人口的戏剧,天下巡回演出。”
&esp;&esp;“不过要写的不止是是袁崇焕!”
&esp;&esp;“眼下真正的大老虎、活老虎还是关外的建虏。
&esp;&esp;“内地许多文人士大夫习于承平,对建虏之恶麻木不仁。只顾快活度日,全不以国家安危为念。国家稍有征调,便叫苦连天。如此情形,岂可对敌?”
&esp;&esp;“爱卿多走访受过建虏暴虐恶行摧残的难民,多写些戏剧展示辽东百姓在建虏摧残之下的惨苦情状。若全国上下能同仇敌忾,何愁建虏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