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慢慢溜达回家才九点半,出了一身汗,在洗衣台外冲了个凉,便陪父母看了会儿电视。
胡杨突然问徐淑芳:“妈,你去年是不是找鲁瞎子给我算过命?”
“是啊,你不说我还忘记了,抽空我得去感谢人家,他去年算的可准了,说你今年必定高中。对了,还有,我在大佛寺也烧香许愿了,还得去还愿,一桶香油。”徐淑芳一边织毛衣一边回答。
“你这是给谁织的毛衣?”胡杨看着深灰色的毛线问。
“给你的啊,去年那件你穿不上了,电视上说,今年冬天冷,赶紧给你织好,开学好带走。你看,这可是纯毛的,穿起来特别暖和。”徐淑芳说道。
“你给我织成圆领,别弄V字领了,领子别太高,像T恤那种就可以。还有,别织其他颜色进去,就纯色的平针就行。”胡杨说道。
“你还不错嘛,都知道平针!”
“那当然,天天看你和姐织毛衣,还是有点常识了,你不知道吧,很多老外都是男的织毛衣呢!”胡杨扯淡道。
“那你要不要学,我教你!”徐淑芳笑着问。
“算了算了,我可没那个闲心。”
“以后,让你媳妇给你织!”
“想得美,将来的女孩子谁还织毛衣啊,都是买现成的。”胡杨道。
“买的哪有自己织的好,又暖和又贴身。”
“那好吧,以后我找个媳妇你来教她织毛衣,织不好,不许吃饭!”胡杨一本正经瞎扯。
“还不许吃饭?你媳妇不让你跪搓衣板就不错了!”
“她敢!你也不看看你儿子是谁。”
“好好好,我信你的!”
说起算命,胡杨不禁思绪有些飘散。
江城是座千年古城,也是座风水古城。
西汉《太初历》的创始人是江城人,唐朝的大师袁天罡和李淳风都长居于此,后者甚至埋骨于此。
胡杨对于玄学,抱着不彻底否定也不肯定的态度,因为人类的认知相对于宇宙来说太微不足道了。比如,宇宙的边界外面是什么?宇宙中百分之八十以上看不见观测不到的暗物质是什么?时间是否真的存在?空间的第四个维度真的是时间吗?空间的第五个维度、第六个维度又是什么?
胡杨对于唯心和唯物,也有自己的看法,或许两者无所谓对错,犹如一个黑白球,你在这边看到的是黑色,另一边看到的却是白色。如果唯心错了,那么如何解释双缝干涉实验,如何解释量子纠缠,如何解释薛定谔的猫?
古老的经典或者传说,未必就没有一点科学道理,或许只是这种“真相”被蒙上了迷信和蒙昧的外衣,隐藏了真实面目而已。远古祖先受制于认知水平,对某些事物保持了一种幼稚的理解或者记录。比如山海经里,记载的究竟是远古人类的想象,还是记录了外星生物带着宠物的太空大战?逍遥游里面的鲲鹏,会不会就是一个外星人的星际航母?
再说《易经》,作为五经之一,古之读书人的必读书,相当于今天的语数外,抛开它朴素的辩证法和朴素的唯物观,其原本的实用价值就是用来占卜。读书人遇不明之事,卜算一卦,借以预测吉凶。
算命有很多方式,比如算生辰八字、看面相、摸骨等等。其中生辰八字,以《易经》作为基础,配以四柱八字、六壬、紫微斗数等等,用以推算人的命运。
用现代数学排列组合的知识计算,人按照年月日时分类,共有种组合,因为男女大运排布相反,所以结合大运,一共是种命运组合。换句话说,就是把人分成了103万多种。那么问题就出来了,仅仅按中国14亿人计算,平均1350人就是完全相同的命运?如果按照中国全年出生800万人,男女各半来计算,平均每天每个时辰出生913个男孩和女孩,那么他们的命运也都相同吗?
所以,科学无法解释这个问题。
但人的命运可以预测吗?
胡杨认为从理论上说是可以的,假设有一台算力无上限的计算机,它完全可以模拟出每一个人的细胞结构,神经网络结构,进而计算出每一个人在每一件事上的选择,从而推算出整个人的人生轨迹。
前世,胡杨算过几次命,既有民间的高人,也有搞研究的学者。其中一位老先生说,学完《易经》必须算命,就相当于实践,如果不实践验证就白学了。但这位老先生不常算命,除了身边的至亲好友。胡杨问他为什么,老先生回答,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