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痛的表情落在关漠尧的眼里,让他有些恼怒起来:“宋诗颖,你说你孩子都生了,怎么自己还像个孩子似的,你就不能表现的正常女人一些?非得这么跟我犟吗?你就不能稍微柔顺一些?听话一些?柔弱一些?”
“柔顺?听话?柔弱?”宋诗颖似乎忘记了手上的疼痛,盯着关漠尧的脸,嗤笑,“这些就是你喜欢的吗?”
关漠尧怔愣,接着不语。
宋诗颖却自顾自的笑着,仿佛听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关漠尧,我觉得你真的很好笑,要柔顺柔弱听话的女人外面多的是,你又何必到我这里来自讨苦吃?对不起,我这个人从小就任性惯了,我想做的事情我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所以你看错我了,我变不成你要的样子,麻烦你带着你的东西离开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忽然觉得好累,夏云双的搅和,夏母的刁难,关漠尧的自以为是,大男子主义,逐渐消磨了她倔强的棱角,可也消磨了她所剩无几的耐心。
如果爱一个人那么累,她宁愿不爱他,也好过这样的彼此看不顺眼。
如今,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纵然关漠尧不认又如何,她完全有能力抚养孩子长大,给她最好的教育,最多的疼爱。
她眼中的落寞与颓败如一根棒子,当头给了关漠尧一个闷棍。
他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曲解我行吗?”
“我知道,你只是恨自己不能把我变成你心目中的样子,也觉得很无力,也觉得很累,是不是?”
关漠尧沉默。
这是事实。
他不愿意承认但内心却必须承认的事实。
宋诗颖淡笑,但笑意不及眼底。
爱情之中,如果两个人都是棱角鲜明,不愿意削去一些,那么他们就像是两个刺猬,靠的越近,只会伤的越重。
相互取暖等于自取灭亡。
很可惜,关漠尧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一心想改变宋诗颖,打造成他心目中的模样,从未改变,可这也是宋诗颖无法接受的地方。
她可以不计较夏云双,不计较夏母,但这本质的东西关乎原则的东西,是她赖以生存在这个世间的脊梁骨,她不可能丢弃。
手上再度传来灼热的痛感,她主动按了床头的呼唤铃。
医生很快到来,关漠尧被挤到一边。
医生帮宋诗颖做了简单的处理,宋诗颖道了谢,又问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医生摇头,现在还不行,她的身体太虚弱,还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宋诗颖跟医生道了谢,关漠尧仍杵在一边,她冲他抬眸:“你听到了,医生说我需要静养,需要休息一段时间,麻烦你别再来打扰我了,我禁不起你们这么折腾了,走的时候帮我关门,谢谢。”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疲惫的无力感,随后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又闭上眼睛。
这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虚弱与苍老,像重重的一拳,打在关漠尧的心坎上。
他上前,帮宋诗颖掖了掖被角,她好似睡着了,一动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