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许多大买卖人从小家里受的教育都是非常不错。
甚至要比那些专门读书考秀才的人还要强一些。
不过这些人家学深厚,却不屑于参加科举考试。
或者说他们由于户籍的问题考不了秀才,但不代表他们没学问。
此时文绉绉这么一番,倒是逗得对面陈寒发笑。
陈寒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擦了擦嘴,放下之后,又端起茶杯漱了漱口,“这才叫人把饭菜给撤掉,此时本帅进城匆忙,总督署估计也还没有准备好饭菜,就先到你家吃一顿饭了,你不会介意吧?”
钱一石赶紧摇头,“这是草民的荣幸。”
陈寒拿起了边上的牙签,剔着牙:“听说你是东南商会的会长?”
钱一石赶紧点头,“对对对,都是大家抬爱,所以才忝为东南商会会长。
我们商会这些年在朝廷修建河堤之时,也捐赠了不少,每年得有一百多万两。”
陈寒呵了一声:“本帅没问你这个,听说你们跟海外的走私商来往密切。”
扑通一声,钱一石赶紧跪在了地上。
“制台大人,那都是谣言,谣言啊,草民可是安分守己的买卖人,世代经商才积累了一点薄财,可不敢做走私买卖。”
他刚说完,砰的一声,一个木箱子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一股木头深埋在土里太久的土腥味扑鼻而来。
“打开给他看看!”
陈寒吩咐一声。
哗啦一下,木箱子被打开,里面包裹着一层厚厚的暗黄色的牛皮纸。
把牛皮纸掀开之后,下边堆得满满当当,都是账本。
有的账本边缘还有淡淡的灰褐色的霉。
打开之后,霉味扑鼻而来。
看起来存放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在你没回来之前,本帅过目了一下,藏得很深啊,深埋在地窖里,还封上了牛皮纸,保存得不错。
这一箱本帅看的是最早的记录,那是正德年间的,应该是你家祖上的记录。
正德年间你们家就开始跟海外的洋商互相勾结,做走私生意。
算起来也有个六十多年了,账簿上每一笔和海外商人走私的账目,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这可是你们自己的私账,你别说你不认识。”
看到账本被挖出来,钱一石的心都跟着死了。
这些账簿具体埋藏在哪,只有家里少数几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