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玉壶仙宗”,他不由看了一眼谢红尘,复又笑道:“彼时少年热血,名缰利锁滚滚而来,反而觉得一切值得。”
谢红尘一剑劈向喜公公,第一秋也看出四人之中,喜公公最弱,他立刻配合谢红尘,二人合力,想要挑破这处弱点。
谢红尘沉声道:“难道不值吗?”
师问鱼沉吟片刻,道:“一战之后,我身负重伤。旧疾复发,肉身崩溃,元神衰弱。而我无能为力,只能任由自己日日老病……”
后面发生的事三人都已明白,黄壤劈开书案,找到了几根盘魂定骨针。她说:“所以,你又找出了灵魔鬼书!”
师问鱼长叹一声,道:“此书确实神妙,而且最初,他所消耗怨气极少。而身中盘魂定骨针之刑的人,人人怨恨痛苦。这让本座修行事半功倍。”
谢红尘心中悚然:“所以,你将此针作为整个仙门处置重罪者的刑器!”
师问鱼没有否认,只是道:“可后来,它需要的怨气越来越深重。仙门哪有那么多重罪者?”
他话说得随意,黄壤等人却听得心头一沉。
“于是,你离人骨肉、残害生灵,妄图制造更多的怨恨痛苦?”谢红尘怒道,“家师根本没有拐带幼儿,真正的幕后主使是你!”
师问鱼淡淡道:“后来,本座的□□实在撑不住了。我的心跳越来越慢,肉身也开始腐烂……我只能假死脱身,躲在墓中,继续修炼。直到被谢灵璧无意间发现。”
黄壤很快察觉其中不对,她问:“你毕竟是玉壶仙宗的祖师,为何惧怕谢灵璧?”
“惧怕?”师问鱼冷哼一声,道:“本座何惧他一竖子?只是当时身份不便罢了。”
他说身份不便。于是三人已经明白,第一秋一语道破:“你当时已经夺舍他人!”
师问鱼也不回避,道:“本座找了个女人,生下一子。可□□凡胎之身,与吾元神太难契合。吾藏身于那具躯壳之中,日日备受煎熬。”
他提及夺舍自己后代,言语间毫无怜悯。直如使用一个容器一般。
“被谢灵璧发现之后,本座离开坟墓,创立王朝,另辟江山。”他说得轻描淡写。
黄壤却道:“你创立新的王朝,只是因为灵魔鬼书夺舍成功之后,仍需要以庞大的怨念支撑。而再没有什么,比掌握江山社稷的君主更容易制造民怨!”
师问鱼轻轻哼了一声,并不作答。
第一秋道:“所以,如今你生下如此之多的皇子皇女,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挑一副适合自己的躯体罢了。”
这句话,他并无疑问,只是冷静的陈述。
果然,师问鱼问:“不然呢?”
许是因为参透生死,他从始至终,皆目光淡漠。
黄壤喃喃道:“所以梦外,你不惜向所有皇子皇女注入虺蛇血,想要改变他们的体质。”
师问鱼道:“欲成大事,便只能不顾私情。”说完,他看向黄壤,道:“就比如你,你一心敌视老夫,连腹中孩子也丝毫不顾。”
“孩子?!”他蓦地提及此事,第一秋手中剑势一滞,“什么孩子?”
就是这一慢,福公公所化黑雾已经一口咬住他的手腕!
谢红尘一剑刺入寿公公体内,黑雾之中,顿时滴落一片鲜血。他回身一剑,挡开了福公公。
黄壤脚步一移,来到第一秋身边,隔着重重黑雾,她与他背脊相抵。然而这样的战局,也并没有多少儿女情长的时候。